口被击穿了一个大洞,鲜血在倾斜的地面上弯弯曲曲地流出很远。
“青龙会?”我脑子里重新浮起了这个神秘的名称,在争夺“亚洲齿轮”能量的战斗中,它又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小……小……师叔,救救我,救救……我……”摩拉里居然没死,身子一翻,双手扣住了我的右脚脚踝,死鱼一样用力地张开嘴,但随即便有大量的血沫从他嘴角淌下来。很显然,他的肺部严重受损,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我从他口袋里翻出急救包,但那张仅有十五厘米见方的止血纱布真的无法捂住那个大洞。无奈之下,我之内扯下另一具尸体上的白袍,覆盖在摩拉里身上。
“我要去……日本,我要……去北海道……去北海道……带我去那里……”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我虽然听懂了每一个字,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意。
“你说什么?去日本北海道?”我低声反问,同时把他的头部垫高,免得瘀血倒灌入脑。
“北海道,对……北海……道,去找……找……”他的瞳孔处于缓缓扩张之中,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最后一个英文单词,说的是“摸”,连缀起来,则是“去北海道找摸”这句完整的话。
“那是什么意思?去北海道找人?找一个以‘摸’这个单词开头的人?”我来不及细想,扳开他的手指,将白袍罩过他的脸,马上返回阶梯。
这段突发的小插曲并没有在我心里留下什么特殊印象,毕竟摩拉里他们为钱而来、为钱送命,也是死得其所。我虽然答应过他,要给他们一笔钱,然后退出江湖——江湖毕竟不是什么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来得容易,想退出就身不由己了,最少要留下点什么。摩拉里他们的退出,就是以十七个人的生命做代价的。
激战仍在继续,天象十兵卫的战斗力似乎永远不会枯竭,仍旧出招凌厉,动作迅猛。
冠南五郎的掌心里多了一柄两寸长的树叶形手刺,短小精悍,几次逼得敌人翻滚后退,并不比天象十兵卫的长短两刀逊色。
“据说,他身上藏着一百余件兵器,从极短到极长,从极刚到至柔,什么样的都有。这样的格斗局面,是技击狂人们的饕餮盛宴啊……”苏伦低声感叹着,迅速解开救生绳,沿着井沿垂落下去。
冰台并不在我们的垂直位置,而是向下略微偏右,水平距离约三米。所以,我垂降下去后,还要有一个摆荡的动作,才能触摸到铅匣。
“准备好了吗?”我抓住绳索,站在井边,连续做着直达丹田气海的深呼吸。
苏伦将绳索的另一端缠绕过四根金属棍,又绕在自己腰间,重重地打了个死结,随后做了个“完毕”的手势。我们各自做着自己需要的工作,像两架需要协同工作的机器,尽量不把个人感情掺杂其中。唯有如此,才能保证最后的成功。
“这一次,跟上一次我要坠下悬崖去找你很相似。”我微笑着,心如止水,毫无恐惧。
上一次,我停止下坠,进入阿尔法的金蛋,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一次呢?下去会不会是正确的选择?
“我知道。”她拍了拍腰间的绳结,“这是个死结,你一定得回来,否则,这个结是永远都不会解开的,我们将永远拴在一起。”这句话,已经表达了她“不成功必死”的决心,与我心里想的完全相同。
“我当然得回来,还要带你回开罗去。春天就要来了,十三号别墅露台上那些北非蔷薇还等着我们回去修剪呢!”我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沿着冰面滑下去。
井下的温度相当低,只下降了五米,我的两手已经冻麻了,连绳索上都结了白霜。在我身子下面,两个人激斗中的武器碰撞声、急促喘息声响成一片,激起了“嗡嗡嗡”的回声,刺得我的耳膜一阵阵发痒。
我控制自己的视线正对井壁,绝不向下看,迅速下降到与冰台平行的高度,脚尖在一块凸出的冰棱上一点,向右边急速地荡过去。这些平日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动作,此刻因为过度的寒冷导致身体僵硬,第一次伸手,竟然只触到了冰台的边缘。
井壁太滑,我向回退的时候,身子无法保持平衡,在半空里连续打了七八个转,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
“小心!”苏伦蓦的大叫。
恰好那时候我的身子一荡,再次旋转了九十度,一道白光“嗤”的一声从我身前掠过,直飞上天。那是冠南五郎的手刺,他首先发现了我,并且明白了我和苏伦的企图。
“喂,你们两个,别乱来,别碰那铅匣——”他大叫着。我从鞋尖上下望,他已经取了另外一柄峨嵋刺,继续应付天象十兵卫的攻击,但分心之下,被敌人打得节节后退。或许在他眼里,“大杀器”只能归他一个人所有,是自身权利的象征,任何人不得碰触。
我稳住身子,第二次向右跃出去,屈膝落地,站在那块半米见方的冰台上,铅匣就在我的两腿之间。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假如我只是荡起来半空伸手的话,很可能会碰落它而不是拿到它。我艰难地弯下腰,把铅匣拾起来,塞进怀里,再僵硬地站直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