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不悦。凭心而论,顾倾城的容貌、处世能力并不比苏伦逊色,甚至某些地方会超过她,所以,我必须避免与顾倾城走得太近。
“你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了,下一步,是不是得实践自己的诺言,帮我达成目的?”她换了个话题,不疾不徐地走在我旁边。
甬道尽头,其实就是封印之门所在的那个山洞,不过我从外面向里看的那扇金属门被扭曲得不成样子,丢在洞外,像是一个废弃了印象派艺术品。
向西面看,小楼和残砖碎瓦交错着,一派浩劫后的混乱凄凉。
“空院就在前面,我们要不要走过去看看?”顾倾城向西指着。
我缓缓地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顾小姐,甬道的彼端就是‘亚洲齿轮’,但我并没有看到什么绝世古琴,也许你该早点赶过去搜查一下,免得珍宝落在别人手里,又得破费赎回了。”
找回苏伦并且重新脱困之后,我心里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顿时身心俱疲,恨不得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连睡上三天三夜才好,拒绝一切人的打扰。
顾倾城微笑着:“好,你自己一切小心,我先去了。”她向后转身,毫不停顿地走回甬道,并没有刻意地纠缠我,这倒有些让我怅然若失起来,一脚踢在那扇破门上,重重地叹息着。
从洞口一路走到空院,雪地上的杂沓脚印显示,这一行人共有二十一个,几乎是笔直地由西向东过来,没有丝毫的拐弯岔路,可见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直指封印之门所在的山洞。
我再次回到空院,尸体原样不动地躺在地脉出口旁边,大部分被雪覆盖住了半边,显得愈发荒凉冷肃。从井口向下望,什么都没有,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吞噬飞行器和老虎的火海呢?”我苦笑着,经历过的一切恍如南柯一梦,但却是最诡异不过的噩梦。
循着原先的路线回到那座小楼,从破墙洞里钻进去,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可以通向飞行器的黑洞。也就是说,我无法让别人相信自己曾由这里进入过“亚洲齿轮”,一切过程既无人作证,也没有任何可信证据。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苏伦安然无恙地回来,总算可以把西南边陲之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死了那么多人,经历了那么多事,终于熬到天亮梦醒的那一刻,是不是该值得庆祝呢?
在山洞前停下来思索了好一阵,才决定重新进入甬道,此刻,我应该与苏伦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第一时间抢上前保护她。一想起叶萨克那种狡黠的微笑,我心里难免再次掠过一阵惊悸,仿佛即将上床的人发现被窝里伏着一条凉飕飕的蟒蛇。
“蛇?被称为‘安大略湖之鹰’的叶萨克,为什么给人的感觉总是不怀好意?”再次回忆他的个人资料,似乎一切没什么问题,我只好把这些感觉放在一边。经过刚刚的一次短暂交手,我已然清楚他的武功根底,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大的威胁——
太多的意外变故,令我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每一步行动也更加小心谨慎。在老虎坠落之时,我也是站在鬼门关的边缘,只要再向外踏出一步,两个人的命运也就没什么不同了。
“风哥哥?”苏伦急匆匆地跑出来迎接我,脸上挂着焦灼而幸福的笑,“师父要见你,他从燕逊和萧可冷那里听说过你很多资料,所以——”
当她看到洞外的景物时,一下子愣住了。
我静静地陪她站着,绝不出声打扰她。几分钟后,她脸上的笑容全都不见了:“风哥哥,在我印象中,这里应该有一面异常精致而标准的秦代宫墙,楼阁亭台井然,墙角还滋生着茂盛的青苔。向前几百米,有一座类似于赏月台的高楼,上面的汉白玉栏杆雕着龙凤呈祥的花纹……可是,现在它们都去了哪里?还有瑞茜卡和孙贵,又在哪里?”
顾倾城站在甬道里面十步远的地方,脸部隐藏在黑暗里,只露着一双秀气的脚。我有理由怀疑,她在偷听我和苏伦的谈话。
苏伦捂着自己的脸,迅速冷静下来:“我懂了,那面镜子能够通向不同的世界,引申来讲,镜子后面开着不计其数的门户,大概是受时间的控制而无序开合的。风哥哥,我们走吧,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只要大家在一起,就不会再有恐惧。”
不愧是冠南五郎的弟子,她的紧张情绪维持了不到五分钟,便彻底恢复了平静,能够做出自己的判断。
我牵着她的手向甬道里走,那是故意做给顾倾城看的,好让对方死心。
其实,我心里还在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封印在水晶里的幻像魔。连阿尔法都说过,当封印能量急速减弱时,幻像魔便能够突然苏醒。他与土裂汗大神交战时,幻像魔曾经撞击封印之门弄得大山为之震颤过。
“无论如何保护苏伦”这八个字现在是我唯一的做事原则,也是任何分歧下的唯一抉择。
再次经过那块大水晶时,苏伦低头凝视着地面上的阴影,忧心忡忡地问:“风哥哥,难道你对幻像魔的复苏没有一点感觉?”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许该这么说——“幻像魔的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