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但家师一定会有办法。”她撩开被泪水打湿了的长发,露出信心百倍的一笑。作为冠南五郎的关门弟子,她对老师的理解与尊重超越了先她之前入门的几十名学长。
我心里也有了希望,请冠南五郎出手总比与土裂汗大神做交易要容易得多,而且在走入金蛋之前得到的消息,冠南五郎已经与自己的大弟子动身向西南边陲而来,目的就是为了搜救苏伦。
“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她微笑着,从悲喜交集中清醒过来,这才是我以前熟知的那个镇定自若、处变不惊的苏伦。
青石地面很凉,但我们已经浑然忘了这些,我原原本本地将自己从北海道赶来后经历的种种件件讲给她听,每次遇到有生疏的名字时,便需要反复地比对口型。她时而微笑点头,时而皱眉沉思,听得非常仔细。
等我的叙述告一段落,她指指自己的额头:“我在想,顾倾城小姐有备而来,目的绝不是一张绝顶古琴那么简单。我这边的四壁和穹顶上,嵌着几千张七弦古琴,每一张上面都錾刻着朱印、指模以及造琴师、收藏家的名字。如果说她的目标在于所有的古琴,还算说得过去,但是,家师说过,到达‘亚洲齿轮’的人,无论以任何托词掩饰,都逃脱不了贪婪的本性——”
我忍不住张嘴,无声地问了一句:“他呢?冠南五郎大师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仅仅是我有这样的疑问,美国物理科学家联合会的名宿们也曾在联席辩论会上诘责过他,至少那些聪明绝顶的美国人是不相信冠南五郎这个日本人会胸怀地球和平的。
“维护和平,保证地球环境的良性发展,并且阻止‘亚洲齿轮’的控制权旁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里。”这些全都是冠冕堂皇的政客套话,不过从苏伦那边传过来,总算还能听得下去。
她忽然记起了什么:“席勒呢?他还好吗?”
那个可怜的美国生物学家至今仍在昏迷中,我只能如实告诉她。
“接近磁场的时候,他被旋风抛了出去,其实只差一步就能随我一起进来了。”她摸索着胸前的红宝石,歉意地摇了摇头。
我们此刻顾不得为别人的厄运而叹息,最重要的是展开有效的救援措施。
“你自己小心,我去跟土裂汗大神交涉,以他的智慧和能力,一定能——”我意识到自己说“一定”这个词太多了,不禁黯然收口。在这个世界里,就算简单如“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变故,我实在不该向苏伦做过多的承诺。
“你也小心,风哥哥,我等你。”她笑着挥手。
我转过身子,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大步向回走,背上一直感受着苏伦注视的暖流。其实这一刻真的不想和她分开,生怕一回头便错过一生,永远不能再见到她。
走到甬道的尽头时,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缜密地分析眼下的困境——“阿尔法无法开启‘封印之门’,那么阿房宫尽头的山洞那条路就已经堵死了。‘地脉’在土裂汗大神的掌控之下,如果可以帮他得到能量,以土星上的高科技技术,或许能试着突破水晶墙的屏障。两相权衡,依靠土裂汗大神才是上策。”
哭过、笑过、惊喜交加过之后,我仍然是千军万马等闲视之的杨风、“盗墓之王”杨天唯一的弟弟。正如十几年扬名非洲的手术刀一样,我真正钦佩的人也只有大哥。
金属门自动滑开了,想必甬道里暗藏着清晰的监视镜头,所有情况尽收眼底。
我走进去,梅应雪迎上来:“主人有请。”
她仍然背负着那柄长剑,仿佛长途跋涉的旅人永远不肯放下自己的贴身包袱一样。
土裂汗大神不在大厅,梅应雪带路走向侧面的小门,忽然自言自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动情时。”
我的脸色微微一红,想必她从监视画面中看到了我和苏伦对视时的一切。
“那面墙很难打开,主人已经运用了包括冷凝、热熔、电磁分解、尖锐冲击在内的几百种方法,都没有奏效。所以,只能在地球物理学的理论之外想办法,千万不要再做无用功了。”梅应雪黯然长叹着。
一个披着灰袍的高瘦男人急步从对面走过来,高高地扬起右手:“风先生,老朋友又见面了。”他的脸上挂着疲惫不堪的笑容,但是精神还好,花白的眉毛下面,目光仍旧熠熠放光。
那是埃及人民万众拥戴的萨罕长老,只不过现在却是土裂汗大神的追随者,与俗世凡人绝缘了。
梅应雪转身离去,这条晦暗的长廊里只剩下我和萨罕长老。
“风先生,我开门见山说好吗?外面的战斗仍在继续,我们必须冲出‘地脉’,进入上面的世界。所以,主人需要你贡献出自己的智慧,共同破解‘天旋地转龙驭大阵’,我们迫切需要能量!!的确没有多少时间好耽搁了。”
看上去,他比在埃及沙漠时更年轻,眼神中燃烧着炽烈的斗志。
我仔细思索着与唐心一起俯瞰空院的情形,毒虫的力量只需要分一半精力应付,如果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