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宫探险”不过是看了李家的书才杜撰出来的,可笑迂腐的李尊耳还当了真,正式替他们撰书记录,演出了一场自欺欺人的闹剧。
“后面连续几张,画的是一个巨大的蛋,大概有两个人那么高。蛋被左右剖开,那个长着方形眼睛的人走进蛋里,他的身材要比普通人明显高出一大块。最后,蛋被合起来,推进石屋里。”
近似的叙述,我从很多考古杂志上看过,应该是类似于某种神秘的宗教仪式。假如李康说的这本画册不是瞎编乱造出来的,至少说明,在历史上的某个时刻,的确有这么一个怪人,被密封到蛋形的容器里,然后放进另一个圆形石屋。
蒋光、蒋亮说的都是假话,那么,他们手里怪异的指北针从何而来?难道伏击盗墓高手空空小生那一段是真实的?难道空空小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到过神秘宫殿的人?
我的冷静反应让李康失去了详细描述的动力,他扫兴地站起来,揪着自己的乱发:“风先生,如果您对那本书不感兴趣,那就不必信守对我父亲的承诺了。书还给我,钱我一分都不要。父亲终生信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古训,我这么平白无故收了您的钱,他九泉下有知,也不会开心的。”
他是抱着“献宝”的心情来的,肯定以为这份传家之宝价值连城,失望之余,颓丧之情溢于言表。
我拦住他,一针见血地问:“李康,那份原稿呢?卖不卖?开个价钱给我。”
经过翻版抄录的东西,就算誊写者做得再仔细,也会有几百甚至上千个遗漏的细节。只有原版,才能完整说明当时的情况,高手会从某些蛛丝马迹里得到海量信息,而这一点是誊写者无能为力的。
李康摇头:“没有原稿,据我爷爷说,是太平天国时候,战火烧到村里,原稿是放在炕洞里的,没能及时抢救出来。苏伦小姐也问过我这件事,很可惜,现在只有这个抄录本。”
我伸出右手五指,在他脸前晃了晃:“李康,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我知道那个原件还在,你是明白人,当然懂得那种东西在西安的文物市场卖不出什么价钱,二十万人民币已经是它的极限报价。再说,市场上掮客、黑手太多,一个不小心,钱拿不到手,连自己的命都搭上。卖给我,是它最好的归宿,五十万人民币——或者,如果它的资料价值超过了我的想象,我会再追加给你。”
“我家真的没有那份原件。”李康用力摇头,对我伸出的手掌看都不看。
“我重复一次,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只有在这个时间段会出五十万的价格,错过了,永远不会有第二次。你好好想想,最好能在二十四小时内给我回话并且交到我手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就在你身边。”
李康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后退,惊骇地瞪着我,见了鬼一样。
他的表现,更肯定了我的大胆猜测。李康没有妻儿,只和父亲相依为命,李尊耳一死,他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相信的人。如果那份原件非常宝贵的话,他只能带在身边。
外面响起了集合哨声,所有的队员列队待发。
“风先生,我……我再想想……我再想想……”他垂着眼皮,粗大的喉结不停地在细瘦的颈上哽动着。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有一点,苏伦能够注意到的问题,都是极有价值的线索,否则,她也不会特意向李康提问。
李康慢慢走了出去,跟迎面而来的顾倾城擦肩而过。
“风,他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顾倾城眼睛一亮,盯着李康的背影,似乎有所发现。
“他来献宝,本族的传家之宝,一本古书。”我拿了两瓶矿泉水放进口袋里,开始着手检查枪弹、电筒,准备随大队一起进洞。关于那本书的线索,没有定论前,我不想提出来跟任何人讨论。
时间不够,任何纸上谈兵的旁枝末节,都会影响到向前探索的进度。
如果不能身体力行、身先士卒地进洞,我总会感觉愧对苏伦。答应过手术刀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到了现在,手术刀尸骨未寒,苏伦已经下落不明、身陷困境,而自己此前也着实冷落过她。
“风,请停下来,我有话说。”顾倾城提高声音,横在帐篷门口。
“顾小姐,我马上就会进洞去,想必卫叔已经准备好了所需的一切。”我已经收拾完毕,随时可以出发。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将她的影子投射成长长的一条。
我直起身,看着她略显倦容的脸。吉普车上的辎重设备满满当当,以她的细心,只怕连最微小的细节都考虑得整齐完备了。
借助北风之力,鼓风机不需要开到最大功率,就能产生足够的强风,吹动燃香的烟雾指引大家前进。冒险高手辨别路径的方法极多,指北针只是最便捷的一种,一遇到磁场,它就成了无用的废铁,甚至会让人不自觉地误入歧途。
“风,我想告诉你,今天要做的工作,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你去不去都是一样的,卫叔会做好一切。我的帐篷里已经煮好了黑咖啡,咱们要做的是无可代替的脑力工作,至少要一起坐下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