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所以完全有可能做到“狡兔三窟”,在两路援兵的假象后面,还会有真正的主力存在。换了是我,可能也会这么做,把老弱残兵摆在表面上,故意麻痹敌人,实际上一旦遇到突发事件,最后一队,也是实力最强大的一队马上出现,动手清扫障碍。
“风先生,风先生,我还继续说吗?”巴昆误解了我的沉默。
我们已经走到拴着驴子的檐下,它正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四腿平伸地休息着。不用巴昆说,我也看到驴子脚上的皮掌不在了,只留下光秃秃的脚底板。
“这个样子,走不了十里山路,它的脚就会被石板和荆棘磨破,很快,四条腿就一起废了。风先生,问题并不是出在我这里,所有的皮掌和铁钉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其他驴子脚上的都没事,只有这两头。”
他困惑地挠了挠头皮,向我苦笑着:“我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只是上次钉过的皮掌,至少能跋涉五百公里而不掉,到底为什么呢?”
首先可以排除一点,没有人会处心积虑地跟驴子上的皮掌过不去,拿钳子把钉子拔掉。我联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如果驴子曾进入过一个力度无比强大的磁场,铁钉会不会被吸走呢?过去有一个物理学家们的磁力试验实例,内容是把一只全身砸满铁钉的木箱,放入磁力范围内。当磁力无限加大时,无论多长的铁钉都会被拔起来,最终导致木箱散落成木板。
我觉得,只有这个例子能解释皮掌的失踪,可惜以巴昆的思维能力,无法跟我探讨这个科学问题。他拿了我付出的五张纸钞后,乐颠颠地离开,大概是向自己的兄弟们炫耀去了。
李康已经把父亲的尸体搬走埋葬,何寄裳的手下也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完杀戮现场,并且燃起了一炉熏香。等我再次登上二楼,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只看表面现象,没有人能意识到蒋光、蒋亮、李尊耳三个活生生的人已经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我很想拨个电话给什么人——现在,我需要有人在我身边,听我对种种神秘事件的分析,然后逐一讨论验证。特立独行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之一,但在层层迷雾笼罩的困境里,更需要有一个智慧跟自己基本相等的伙伴,相互砥砺修正,避免走弯路。我不想也不敢再耽误时间了,苏伦下落不明,早一些找到她,就能少一点让她受伤害。
何寄裳够聪明,武功、毒术也够凌厉,只是她与我的思想考虑方向偏差太远,并且一提到“碧血夜光蟾”就会下意识地产生敌对情绪,所以,她不可能像苏伦、萧可冷那样,跟我息息相通。
北海道方面未完成的事很多,萧可冷自然不能离开,那边还需要她独撑大局。
下意识地,我拨出了一个号码,然后把电话放在窗前的桌子上。屏幕上的拨号图标不停地闪烁着,大概过了十秒钟,对方接起了电话,是一个甜美温柔的女声:“风?”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卫星电话的号码是到达妃子殿后才启用的,她不可能预先获知。
“我知道是你,风,你还好吗?”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从声音里听出,她正在微笑。
我拿起电话,带着意外的惊喜:“顾小姐,你怎么会猜到是我?”一牵扯到古琴,我便会想起她,并且深信,她在古琴上的造诣,远胜过兄长顾知今。只是,万没想到,她会第一时间叫出我的名字。
“那有什么,我有吉普赛女巫的魔法水晶球,任何人都逃不脱它的影像追踪,而且,我还知道,你在西南边陲的北纬三十度线上,具体位置应该在毁诺坑、落凤坡、妃子殿连线一直向南的位置,对不对?”她胸有成竹地说着,但语调平和,绝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如一杯极品乌龙茶,清香扑鼻而来。
我们在电话两端同声大笑,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仿如深交十年的挚友。她当然不会有水晶球,也不会是吉普赛女巫,我更希望这是一次心灵感应的完美尝试,在我想到她的时候,她也恰巧想到了我。
夕阳已经落山,窗口对面,何寄裳愣怔地木立着,向我这边凝望。
明天,我会带人离开,一直向南挺进,潜意识里,我对何寄裳的话深信不疑,才会拨打顾倾城的电话,询问关于古琴的事情。
“风,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事到临头抱佛脚,有什么问题请说,只要是关于古琴的,我会尽我所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比我更爽快,几乎没有寒暄便直指正题,我也最欣赏她这种“正事放在第一位”的行事作风。
“顾小姐,我想请教一架古琴的情况,琴身上錾刻着‘雎鸠’的小篆印鉴——”我走进秘室,打开电脑,找到何寄裳画出的古琴简图。在这种黑白草图上,看不出更多细节,或许明天到达那个隧道外面之后,我能得到更直观的认识。
电话那端,顾倾城轻轻“嗯”了一声。
“七弦、印鉴,我只得到一个草图,明天会给你更详细的现场描述。”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把古琴的图案凿刻在山林中的隧道入口两侧,这会是一个标志或者干脆是某种提示。
听筒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随即顾倾城慎重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