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爬起来,走过去,看着那张惹人怜爱的俏脸,心里大是怜惜,好像讲她揽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奈何自己身份是在尴尬,偏生动弹不得,只得柔声道:“木姑娘,不要伤心了。”
段正淳在院子里面呆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暗暗跺了脚,走了过来,道:“婉儿,别走好么?留在爹爹这里,等爹爹请了你母亲回来,咱们一家人团聚。”
木婉清仰头看着那张脸,冷冷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语毕,又是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段正淳立即吩咐侍卫各自回到岗位,继续警戒,却吩咐小婢,把木婉清迎回房间,自己向各位告了罪,却和玄悲他们一起,回到书房商议事情。慧轮看了虚竹一眼,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和段正淳他们进去了。
虚竹自然明白自己师傅想要说什么,朝着慧轮点点头,也便随着小婢的招呼,回自己房间歇息了。
……
玄悲看了看保定帝,又看了看段正淳,嘴张了张,却没说什么。保定帝看得明白,便道:“玄悲大师有话请讲!”
玄悲这才问道:“皇爷莫怪,只是老衲心中多有疑惑。适才老衲见那青袍杖客,使得那门无形劲气的功夫,颇似皇爷的一阳指,是以心中疑惑。”
保定帝看看自己弟弟,见段正淳也是一般神色,便坦然道:“大师所言甚是。我和皇弟刚才见到那人使出‘一阳指’来,也颇惊奇,却瞧不出此人是谁来。”
玄悲大师合十言道:“如此说来,其中必有隐秘。”众人猜测良久,终觉匪夷所思,没得出什么有益结论。
如此商议半晌,最后终于决定第二日前往万劫谷一探究竟。
且不提他们在此商议,单表虚竹。
却说虚竹回到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的在床上躺了半天,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他心里一会儿在想如何和叶二娘相认的事情,一会儿又在想,怎么向师傅解释自己一身功力来源。过了半晌,却忽然又想起来木婉清那美丽容颜,那惹人怜爱的神情,心中蓦的一痛,心想她如此可怜,我却如何安慰安慰她。忽的又想到钟灵儿那个可爱的精灵,不由得又有些感慨。过了一会儿,又想起那个没见过面的王语嫣,心想,书中说她比木婉清还要胜过十倍,却又是如何一种风情。
他想了好半天,丝毫不觉疲劳,实在忍受不住,便下了床,出得房门,往后花园去了。
刚走出几步,却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在那里坐着,暗自抽泣。虚竹心想:她怎么也来了?怎的又伤心了?
虚竹干咳一声,放声吟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知为何竟在此碰见姑娘!”
木婉清听他说的好笑,心中的抑郁消减不少,噗哧笑了一声,道:“你这个和尚,毫不正经!”说到“正经”俩字,忽又想到自己那父亲不正是不正经,才惹下如此多的风流情债么?自己可怜到此时才知道父母是何人也就罢了,想起来自己母亲,也是师傅从小教导她的光景,想起来她的可怜,又禁不住心酸落泪。
虚竹见她回头笑了一下,却又忽然落泪,知道自己怕是又牵扯到她的伤心事了。不由得暗骂自己长久不用,泡妞功夫退步不少。却找了个挨得近的石凳坐下,柔声道:“木姑娘可是想母亲呢?唉,我也许久没有见到我的母亲了呢?”说罢,想起来自己那个隔世的亲身母亲,也禁不住有些伤感。
木婉清却不说话,只是低低抽泣。月光的清辉透过稀疏的树叶儿洒下来,平添几分凄清的感觉。
虚竹大恨,他恨不得一把把她拥在自己怀中,好生怜爱,可怜自己那光头,那一身僧衣,却又让他莫奈何。他伸出手,往木婉清娇躯探去,将要碰上的时候,却又踌躇半晌,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放下了手。声音里面尽是无尽的抑郁。
木婉清听他这声长叹,暂时压下心里的抑郁,冷冷问道:“人家伤心,你却又为什么跑来凑热闹,偏偏还如此长叹,扰人心绪!”
虚竹尴尬一笑,摸了摸自己光头,柔声道:“唉,我知道你很伤心,和尚我也很想安慰你。可惜我却是个和尚,却又不能……哎,不说也罢。”
木婉清奇道:“和尚又怎么了?和尚又不能做什么?”问完话,却又见虚竹只是呆呆的注视着她的脸,不由得脸色羞得满面通红,忽的又想起来母亲的交待,俏脸登时一寒,伸手就要一个耳刮子过去。
虚竹本来是在看她,却忽然听到房顶的响动,心想:又有谁来了?忽然啪的一声响,脸上结结实实给被拍来一巴掌,立刻便想起来可能是谁来了,立马捉住木婉清玉手,低声道:“别动,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