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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虚竹感觉腹内犹如火烧一番,一团热气左突右闯,似是要经虚竹的肚子破个窟窿,冲逃出来一样。整个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疼痛难当,又如猛地吞进去一锅沸水,似是要将整个肚子都给煮熟了。虚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明丽的月光下,倘若有行人经过这剑湖边,只怕被虚竹那藕断丝连的呻吟给吓个半死,还以为半夜撞鬼了呢。
虚竹感觉腹内的热气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不住横冲直撞,他实在忍受不住,迷迷糊糊之中却默运北冥神功心法,想要将这热气给导引出去。哪知道他刚一催动内力,就惊觉体内如大江大河一般,经脉鼓胀不已。却原来是他吸取过多内力,经脉没有及时拓宽,因此疼痛难忍。两方煎熬之下,虚竹不由得凄厉的惨叫出来,直感觉整个身子都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说也奇怪,虚竹这么一惨叫出来,腹内热气却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忽然化作一丝热气流,猛地冲进去了他的任脉。没成想的是,经脉里面的内力被这热气一引,也冲破关口,进入了任脉之中。可怜他的任脉哪里又能够容纳这许多内力,立时便鼓胀不已,疼痛难忍。虚竹被这么一搞,又惨叫一声,眩晕了过去。只是懵懂之中,那北冥神功心法却没忘记,一直不断运着。那些内力和那股热气恍如水乳交融一般,在任脉之中立时就浑成了一股更加雄浑阳刚的内力,不断冲撞着任脉与督脉的关口。
终于,督脉还是给那内力冲开了来,于是,大江奔流一样,全身十二经脉和任督二脉便借着这一冲之势,连接在一起了。于是乎,内力汹涌奔流,根本不管虚竹此时的经脉是否能够承受得住,不断地拓宽着,改造着。而檀中气海处,如果虚竹拥有内视的能力,定然可以看到一部分内力隐隐犹如实质,和液体状态相似。不过这却不是他内力十分雄浑的缘故,实在是因为经脉容纳不下,便被压缩成了这幅模样,也算因祸得福了。不然他体内堪比四十年的内力要真正冲开去的话,只怕立时虚竹就是爆体而亡。
清晨第一缕阳光辉映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的时候,剑湖边上来了两位客人。一人一副客商模样打扮,也颇有些孔武有力,粗犷豪爽的样子。而另一人则是一副书生模样,一袭青衫,挥洒间指点风景,谈笑风生,端的是一个风神俊朗的人物。只不过脸上却脱不了那一丝稚嫩。似乎是一个刚及冠不久的富家子弟,看那气质,多半也是管家子弟,说不定还是个皇亲国戚呢。
虚竹自梦中悠悠转醒过来。梦里面,他看见自己被放在一堆火上面烤着,却不想那火烤他没一会儿,竟然冲进了他身体里面去,接着全身仿佛被灌入了一大缸水似的,胀痛不已,伴随着阵阵灼热。
虚竹也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只感觉浑身仿佛大病初愈一样,无力得紧。他想挣扎着从泥水里面爬起来,不想淤泥松软,没能够站稳,扑通一声,复又跌入水中,溅起老大水花。
这扑通声却惊动了正摇头晃脑欣赏这湖光春色的那个书生。他听声辩位,见到那多水花,隐约还听到一句话:“他妈的,倒霉!”不由得惊叫道:“马五哥,那边有人跳水了。”只是,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那人干吗又要骂人呢?
那客商正是马五德。马五德是大茶商,豪富好客,颇有孟尝之风,江湖上落魄的武师前去投奔,他必竭诚相待,因此人缘甚佳,武功却是平平。这“剑湖必武斗剑”大会,左子穆跟他相熟,互称兄弟,自然邀请他前去做个公证人。路上碰到这姓段名誉的公子,说是四处游完,听说有热闹瞧瞧,也便跟了来。他却不疑心这段公子身份。大理国段姓为国姓,姓段的成千上万海了去了,哪里那么容易碰到皇亲国戚。
听到段誉说那边有人跳水了,在家上之前他也听到普通一声,马五德便慌忙跑了过去看。果然见到一个光头和尚在泥水里面扑楞,却总是因为淤泥和自身手脚酸软,怎么都爬不起来。段誉见到那光头上面戒疤被泥水掩盖,全身上下一副泥人儿模样,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却忽然听到那和尚嘟哝道:“这下好了,被人看到了,还不毁了和尚我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形象啊。唉,可怜和尚我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幅模样也就罢了,还给人耻笑。我还真不如干脆跳进湖里死了算了。”
段誉听他说得有趣,心想一个和尚英明神武也就罢了,却又如何能够风流倜傥,不由得更是笑个不停。当然手脚却不差,赶紧下到湖边来,和马五德将那虚竹给拉上岸来了。
虚竹气喘吁吁的躺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半晌才看了看两人一眼,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和尚我今日落魄,得两位救助,以后自然加倍报答。”段誉笑了笑:“不用,我等读书之人,本就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虚竹一听,差点没有酸掉牙齿,赶紧挣扎起来,找了一块临水的岩石,在上面也不避讳,除了内衣以外,把衣物尽数脱了下来,然后再湖里洗了一遍,方才去掉了上面的泥水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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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誉满脸通红,尴尬笑了笑:“呃,大师,果然是豪爽之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他却再也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