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感到一头雾水。他问:
“为什么呀?”
“之前你王妈不是叫你下水嘛,你不是没理她,记不记得?”
“记得。”
“然后王妈就跟我们说,这孩子不好哄,想让他下水不咋可能。”
棒子笑了笑。
的确。但主要原因是想让他下水的女人们实在太多,慢慢地,棒子也就不再上当了。
“可是我告诉她们,想让棒子下水其实也不难,我有我的办法。然后,我就……”
张阿姨突然笑出了声。
不知为何,张阿姨的话让棒子感伤。岁月将女人变老,岁月让孩子成熟,岁月带走了最美好的时光,只留下一片看不清摸不着的淡淡回忆。
这回忆,就像黎明时分盘桓在群山之间的白雾,远远看来,它们棉花一般真实,深入其中,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棒子把脑袋偏向右边,看到张阿姨饱满的胸脯随着她那开心的笑声轻轻颤着。
“阿姨……”棒子唤道。
张阿姨兀自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她听着棒子在说。
“谢谢你。”
棒子说道。
张阿姨笑着问:
“为什么谢?”
棒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美妙的回忆让他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有你们,所以我才开心,才快乐。”
张阿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终于离开了葫芦桥的青石栏杆,朝棒子摆了摆手,说道:
“走吧,我们等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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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的车,有三轮车,有拖拉机,还有小四轮。
小四轮是拖拉机的变种,跟拖拉机的唯一区别就是把两个扶手变?
??了一个方向盘。
张阿姨和棒子有幸遇到一位好心的大爷。他们今天坐的,就是拉柴草的小四轮。
坐在小四轮拖在后面的大框框里面,整个人几乎都陷进了柴草之中。
“突突突突”的马达声,也不再那么地刺耳,山区的风景从他们两个眼前慢慢地掠过,不慌不忙地展示着自己。
“棒子?”
张阿姨突然问。
“嗯?”
“你今儿个买的药,是给你妈妈买的吗?”
张阿姨的眼睛里透出疑问。
棒子犹豫片刻,含糊其辞地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的吗?”
棒子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天生不喜撒谎的他,已经忍受着良心的责备,撒过一次谎了,他不想再撒第二次。可是棒子又担心,万一张阿姨知道棒子懂得麝香和藏红花的用途,彼此都会变得难堪,因为知道与否,是秘密是否能够成为秘密的分水岭。
棒子低下头来,没有回答。
张阿姨的内心充满了紧张。她看得出来,棒子一定是知道了此药的用途,那么棒子也一定会怀疑自己。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或者什么都不用说?
张阿姨犹豫不决。
而棒子此刻也感到了压力。他最害怕的是张阿姨会察觉他和张娟之间的事,所以第一个谎他不得不撒。而张阿姨的秘密对于棒子来说早已不是秘密。如果棒子不要去孔子庙的话兴许互相还有隐瞒的余地。
问题是,棒子明明听到张阿姨说过:“他撒了谎。他母亲在9年的时候就结扎了。”
药到底是给谁的?
要是他不赶紧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棒子害怕张阿姨迟早会察觉他和张娟之间的事。
“阿姨,你是给谁买的药?”
纠结不已的棒子突然灵机一动,反问了一句。
“这个,”张阿姨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她目光躲闪着棒孀棒子,有些口吃地说道,“其实是给那个……那个我一个亲戚买的。”
听到张阿姨的回答,棒子略感心安地想到:
看来撒谎的人不是我一个。
“亲戚咋了,还没结婚吗?”
棒子大着胆子问。
“结……结了,只是,只是他们还年轻,不想那么快就生娃。”
张阿姨搪塞着。
“哦。张阿姨,你今天来巫镇,除了买药,还有其他的事吗?事办完了没有?”
棒子进一步试探。
“就买药。还有就是,就是散散心。”
张阿姨的脸红红的。
“哦。”棒子默默的笑了。
原来张阿姨和我一样,她也紧张,她也害怕别人发觉她的秘密。
不过棒子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张阿姨的秘密,他会替她保守一辈子,他谁也不会说。
因为他不想让张阿姨惹上任何麻烦,他害怕看到张阿姨被人指点。
“阿姨。”
躺在软和的柴草里,棒子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