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阿笙回房间收拾衣服,都是她在杭州买的,廉价,虽然实用,但陆子初看了总归是心里酸酸的。
他站在一旁看着,过了一会儿说:“不是这么叠的。暇”
坐在她身边,把她之前叠好的衣服打乱,重新整理,那一刻阿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陆子初手腕上佩戴的腕表,如果买四季廉价衣服穿的话,足够阿笙买好几辈子了。
这双手,随便签个合同,最少的也有几百万这么一想,他替她叠衣服,似乎太过纡尊降贵了。
“想什么呢?”陆子初问。
阿笙握着他的手,阻止他继续叠衣服,沉默几秒,问他:“弃刑从商,你快乐吗?”
陆子初看了她好一会儿,轻轻抱起她,把她放在腿上,环着她的腰:“我的快乐,取决于你是否在我身边。”
他知道,她对沈雅陷害他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有关于这个心结不是不能解开,他和她都需要时间。
“你以前总说我傻气,其实傻气的那个人是你。”她靠在他怀里,聆听他的心跳:“我还没离婚,就这么不负责任的和你在一起,对你来说究竟是公平,还是不公平呢?”
陆子初笑了,笑容很淡:“有一段时间,唐汐迷上了杜拉斯,耳濡目染,杜拉斯好像说过这样一句话,她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是颓败生活中的英雄梦想。’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我以前曾对你说过,我的爱不盛大,所以你要得起。岛”
“子初,我有些害怕。”说这话时,她的语气极为平静,那些隐藏深远的“恐惧”只能从她的眼眸最深处窥探出踪迹。
一闪而过,恍若云烟。
“别怕。”没有问她在害怕什么,他想他是知道的,她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恢复记忆之后,周遭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这些都在默默的考验着她的承受力。
昔日大学同学,没有人在事业和未来规划上比她更有前景,但多年后的今天随便拉出一人都比她光鲜自信,这种强烈的落差,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煎熬。
若她喜欢,她可以去君尚,或是别的律师事务所,他表面不会反对,但心里大抵是不愿意的。
以前觉得她在刑事领域历练历练也好,但一个人的想法不可能永成不变,她受了那么多的苦,而刑事太累
这天午后,看似温和的男人压制了阿笙的恐慌,相拥了一阵之后,哄她入睡,有吻落在她的额头上,缱绻缠绵,看似吻,却未吻。
若是有人见到这样一个陆子初,绝对不会想到同样是这样一个他,却在下午三点左右开除公司大小副总,那两人都是陆氏老人,曾为陆氏立下汗马功劳,却因做假账被人揭发,贪小失大,直接被陆子初叫到了办公室喝茶。
好几位老总顾念以前旧情,亲自为两人求情,希望陆子初能够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陆子初说:“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窝里反比敌人更可怕,我善待众位,但并不盲目宽容,如果整个陆氏人人都做假账,陆氏何以在商界安然自处?祸害你们的从来都不是钱,这些年我什么时候在金钱方面亏待过你们?真正祸害你们的是贪得无厌的。”
最后陆子初说:“身为男人,就算有朝一日阴沟翻船,也该掷地有声。念在你们为陆氏打拼多年,我不会亏待你们,该给的给,好自为之。”
没有人敢再劝陆子初,这事很快就惊动了陆昌平。
陆昌平说:“小惩大诫,在名利场游走,但凡是猫,全都沾腥。”
“这些年,我也厚颜无耻的沾了很多腥。”陆子初继续批改文件,声音冷漫:“老实说,我也很想回头是岸,只可惜我和很多人一样,眼拙呆笨,每次想要回头的时候都找不到岸在哪里。”
这番话,间接堵住了陆昌平未曾开启的语言,陆子初很清楚,这些人跟随陆昌平已久,虽是上下属关系,但感情自是很亲厚。他身为晚辈,几年来也颇为敬重他们,但触及底线,事情就要另作他谈了。
公司老人,越是资历深,越是容易得意忘形,工作上稍有纰漏,一个个犹如千年老狐狸,卑躬屈膝,看似能屈能伸,起先看看觉得有趣,只当看了一场免费的喜剧,看多了就会厌,为了不玷污眼睛,及早剔除是很有必要的。
陆昌平挂断手机,轻声叹了一口气,韩淑慧在薛姨搀扶下走了过来,“子初怎么说?”
“根本就没给我说话的机会。”陆昌平上前搂着韩淑慧,又对薛姨说:“泡壶茶端过来。”
扶着韩淑慧走到沙发前坐下,韩淑慧说:“毕竟跟随你多年,虽说有错在先,但你儿子说开就开,这让其他老人怎么想?”
陆昌平靠着沙发,沉声道:“你怕他们会心寒?”
“心寒是一定的,改天你请几位老人一起吃顿饭,开导一下,毕竟多年交情,钱不重要,重要的是
tang当年那份患难与共。”
“嗯,这事我有分寸。”陆昌平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