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了。”甩了这么一句话给儿子,韩淑慧回到原座位,拿起包率先离开了。
阿笙从洗手间回来,没有看到韩淑慧,正想开口问陆子初,他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语调平淡:“我母亲刚才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阿笙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就把韩淑慧的话都跟陆子初说了。
陆子初听了,眉却越皱越紧。
那天,陆子初给韩淑慧打电话,“妈,我很抱歉。”
韩淑慧正在工地里,声音混杂在机器声里,几乎微不可闻,她说:“人是你挑的,过得好,是你的福分;过得不好,是你的命。”
那天,陆子初握住阿笙的手,语气坚定,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阿笙,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
2月下旬,天气已经从热烈走向了冰寒地冻。
阿笙给父亲又打了几次电话,有时没人接,有时候接了,电话那端尽是咳嗽声。
她起先会叫他看医生,到最后她就那么一遍遍的听着,难过的情绪仿佛水藻一般缠绕着她。
中国和美国,距离太远,她能做的实在是太少。
给哥哥打电话,是母亲接的:“前不久你哥哥和徐秋闹分手,徐秋离家出走,你哥哥走的急,手机落在了家里,最近跟家里联系,号码都是异地号。”
阿笙沉默不语,挂断了电话,原指望哥哥多照顾双亲,现在看来,他自己也是分身乏术。
转眼间,迎来了圣诞节。
虽然事先计划好去陆家吃饭,但阿笙还是央着陆子初买来了圣诞树,每日从学校回来,花时间费心装扮着。
一棵圣诞树,低处交给她,高处通常都是他踩着梯子完成的,看着树枝上挂满了礼物,那种喜悦是无法言喻的。
2月25日去陆家吃饭,这次阿笙去厨房帮韩淑慧擦碗,她不再说那些难堪的话语,把洗好的碗递给阿笙,无言但对阿笙来说足够了。
那天没有开车,陆子初拿着阿笙的围巾走出来,帮她系上时摸了摸她的脸,含笑问她:“要不要走走?”
“好。”
于是陆子初转身示意陆家司机回去,牵着阿笙的手走在了灯光朦胧的大街。
风很大,寒意无情的凌虐着他们栖息的城。
阿笙转眸看陆子初,被他捕捉到窥探目光,低低的笑了:“其实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不介意。”
阿笙笑而不语,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阿笙回头望去,十指紧扣的同时,影子亲密无间。
她问:“这条路有多长?”
“长到可以一直走下去。”他说。
……
过完圣诞,t市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场雪。
并非鹅毛大雪,而是很小的冰雹,砸在身上,调皮弹开,似乎只是在跟人类进行着一场自娱自乐的恶作剧。
冰雹也有凝结成冰的能力,地上薄薄的起了一层冰,阿笙走出图书馆不察,直接跌倒在地。
也不知她和陆子初是否真的心有灵犀,只知道她滑倒后,陆子初的短信就发过来了:“下雪路滑,外出小心。”
她也没多想,直接回了一条短信过去:“晚了,已经滑倒了。”
不该发这条短信的,后来听许晓说,会议开到一半,陆子初忽然起身离开了……
那天校园图书馆,众目睽睽之下,陆子初穿着黑大衣,头发和肩上还有未曾融化的雪粒,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来到她面前,眼神隐含斥责,蹲下身体的同时,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膝盖:“有没有摔伤?”
短短几个字,却勾出了阿笙内心最深处的柔软,那一刻忘了那里是图书馆,忘了有那么多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们,阿笙轻轻抱着他:“没有,我很好。”
他轻拍她的背,温声道:“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去医院了,因为他是她最好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