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无助地哭着,看着被子上那一滩鲜红的血迹,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命苦,不但窝在了农村,还要承受这么多不幸。她有些恨,恨命运的不公,恨陆飞的禽兽行为。现在,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她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甚至她都有了一死了之的念头,但她又似乎没有这个勇气,远方还有她的父母和亲人,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聂小雨就这样哭着,同很多有类似遭遇的女性一样,她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无法用语言形容。一连几天,聂小雨都没有去生产队干活,她向队里告假说她病了。事实上,她也真的病了,持续高烧不退,整夜的噩梦缠身。仿若经历了几世轮回,她睡了醒醒了睡,神志一直处在模糊之中。她隐约觉得单志刚就陪在她身边,给她拿药端水,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永远病下去。
三天过后,聂小雨的神志渐渐清醒过来,她想要睁开眼,看看自己心爱的男人究竟在哪里,目光及处,却见陆飞蹲在角落里,耐心地给她熬着药。原来这几天一直照顾自己的,竟是这个莽撞少年。
陆飞见聂小雨醒了,端着药来到她的面前:“来吧,赶紧趁热喝了吧!”聂小雨仍处在被的阴影中,冲着陆飞喊道:“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陆飞见聂小雨依然这样对待自己,竟然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端着药不知如何是好。聂小雨看到陆飞尴尬的样子,联想到几天来陆飞没日没夜地照顾自己,一瞬间心软了下来。她知道陆飞是真的爱自己,这种由爱情所引发的冲动行为,真的可以成为恨的理由吗?聂小雨想不通,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是的,她突然之间好像不怎么恨陆飞了,要恨只能恨自己命苦,活该窝在这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
陆飞见聂小雨又哭了,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带给聂小雨的伤害太深了,他战战兢兢地来到聂小雨的身边,将那药递过去,嘴里说道:“对不起小雨,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是真的爱你才这么做的,请你相信我!”聂小雨满含怨恨地瞪了陆飞一眼,这次她没有冲他喊,而是将头别过去,任凭泪水再次潸然落下。
单志刚当然不知道聂小雨被陆飞强奸的事情,只是从小兰的口中得知聂小雨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当小兰说要拿点鸡蛋去看聂小雨时,单志刚没表示反对。老实说,对于这个多情的女知青,单志刚并非没有一点好感。只是理智告诉他,作为一个已婚男人,他不该接受这份感情,况且他又是一队之长。在单志刚的字典里,做人就该有自己的尺度,否则又和禽兽有什么分别。
聂小雨终于又回到生产队干活了,只是原本不爱说话的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就连精神状态也比以前差了很多。当然,这种变化在局外人眼里是不明显的,只有陆飞一个人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聂小雨对陆飞强奸她的事情最终没有计较,但也没有因此接纳陆飞,这让陆飞很是苦恼,因为他可不想仅仅是得到聂小雨一次就拉倒,他想永远都将聂小雨占有下去。
时间又过了数日,这天傍晚聂小雨收工之后正往回走,走到集体户下坎拐弯的地方,正巧碰到了单志刚去岭地回来,两个人在小路上不期而遇。那集体户地处于屯北,原本就很偏僻,很少有人来。聂小雨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怎能让它轻易错过。眼见着单志刚看了聂小雨一眼,然后就要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与她擦肩而过。聂小雨再也忍不住,从胸腔中蹦出了几个字:“你给我站住!”就这一句话,让单志刚浑身一激灵,他没有想到一个弱小的女子竟然这样大着胆子叫自己。
单志刚回过头来,正好与聂小雨四目相对,只见聂小雨的眼神中含满了怨恨与委屈,她看着自己,双眼中噙着泪水。单志刚故意装作糊涂地问道:“叫我有事啊?”聂小雨嘴角一动,那泪水就一双一对地掉了下来。聂小雨勇敢地问道:“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单志刚有些惊讶:“没有啊,我为什么要躲着你!”聂小雨说:“你就是躲着我,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故意装糊涂是不是?”单志刚为这个城里姑娘的大胆和执著钦佩不已,在他的人生经历里,还从未被一个女孩子截到路上勇敢地示爱过。单志刚有些紧张了,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他是一队之长,如果眼前的一幕被社员们看到,又该如何是好?
单志刚看看四下无人,赶紧示意聂小雨到旁边的树荫下说话。聂小雨跟了过来。单志刚说:“小雨,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之间又怎么可能呢,我已经结婚了,而且又大你那么多……”单志刚耐心地解释着,试图说服聂小雨。聂小雨却丝毫不为所动,她执拗地说:“你结不结婚我不管,年龄差距大我也不在乎,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喜欢我不?你只要如实回答我就好了。”聂小雨含情脉脉地望着单志刚,期待着他的回答。
单志刚被聂小雨逼得汗水都快下来了,他一面为聂小雨的真情而感动,另一面也为不知该怎样拒绝聂小雨而挠头,单志刚不想轻易伤害了她,于是想了想说:“这和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而是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你这么聪明,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