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大嫂和二嫂就争抢着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单奶奶听,老太太听了之后,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又把志刚和小兰叫了过来,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志刚和小兰听说了大嫂二嫂的意见之后,对视了一下说道:“既然大嫂和二嫂决定要养活爹妈和奶奶了,那我们就搬出去住吧。”单奶奶一看小两口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忍不住善意提醒道:“要是你们不同意,咱们可以再研究。”小兰和志刚苦笑了一下说道:“算了,还是按照大嫂和二嫂的意思来吧,我们还年轻,怎么着都行。”
其实,在单奶奶的心里,她对这个结果也不是十分满意,打心眼里,她还是愿意和志刚两口子生活在一起,因为她看出小两口勤劳本分,不像大媳妇二媳妇那样争强好胜,泼辣不讲道理。如果跟了志刚两口子以后,日子肯定错不了。而跟了那妯娌两个,说不上将来会怎样了。
老太太拄着拐棍,在屋地中央说不上走了多少个来回,脑子里反复思忖着是不是该作出最后的决定。当日上三竿时分,老太太终于用拐杖敲了一下屋地,一狠心叫单宝道:“你去把李福队长请来,再准备点酒菜,这事情就算这么定了,好歹咱也吃顿散伙饭。”
当李福到来后,他在炕上铺上一张炕桌,然后展开纸笔,按照先前一家人商量好的办法,简单地写了个字据,算是履行了分家仪式。然而在后来的分家细节上,还是产生了一些分歧,当然这些分歧也都是来源于大嫂和二嫂,无外乎是谁该分几个碗谁该得几个盘子,那锹镐该归谁那笤帚扫把该属于谁等小来小去的事情,两个人说到激动处,差点破口大骂起来。那李福在旁边看不过去了,拿出了队长的威严,嘴里喝道:“吵什么啊?谁惯出你们的臭脾气?让我说啊,这些东西哪一样也不属于你们,都是老人们一点点攒下的,没把你们撵出去就不错了,还不知足!”听李福这样一说,两个女人都消停下来,闷着头不敢再吱声。
好歹算把这个家彻底分完了。志刚早就联系了村西头王会计家,正好他家西屋闲着,志刚说好了一年给他50元钱,算是租住下来。
搬家那天,小两口也没有什么家底,用一辆手推车驮着两床被子,带着一些锅碗瓢盆等生活必需品,就算是把家搬了。那单奶奶站在门口,看着小两口离去的身影,再次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天下的事情也大抵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几乎成了一种规律,不但国家这样,就连每个家庭也是如此。在分家后的当天晚上,小兰躺在租来的房子里,听着还没有来得及糊好的窗户纸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感到有一丝寒意袭来,忍不住往志刚的怀里靠了靠。志刚也没有睡着,他搂过自己的妻子,两个人在漫漫长夜里紧紧相拥。
“你在想啥?”志刚忍不住问道。
“我没想啥,你呢?”小兰的声音柔柔的。
“我在想咱们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呢!”志刚一边说着,一边将上半截身子支撑起来,用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沉思的样子。
小兰将头埋在志刚厚厚的胸脯上,善解人意地安慰志刚道:“你也不要太有压力了,我都想好了,咱们现在手上不是还有00元钱吗,反正房租要等到年底才交,先用这笔钱置办一些柴米油盐,然后再买几个小猪崽喂养,等猪养大了卖出去,就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你在生产队里再好好干,多挣些工分,我想只要我们两个勤劳肯干,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单志刚看到自己的妻子对未来满怀信心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感动,他再次将小兰搂在怀里,万分动情地问:“小兰,你嫁给我有没有觉得太委屈?”
小兰疑惑地问:“委屈什么啊?”
“我家里穷,让你跟着我一起受罪!”志刚说到这里,眼圈竟红了,喉咙里有一种发堵的感觉。
小兰感觉到了志刚的异样,赶紧说道:“没觉得自己多委屈啊,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所以跟你吃苦受罪我都认了,只要你今后对我好就行。”志刚怀楼着小兰,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会对你好,否则天打五雷轰……”
小兰捂住了志刚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是的,有他这一句话就够了,一个女人一生何求,图的不就是一个男人最真挚的爱情吗?在小兰的心里,只要志刚对自己好就行,哪怕为他死了也值得。
小兰偎在单志刚的怀里,一脸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