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楚的辞职了,太他娘的好了,老娘太高兴了。
肖云萍尽管刻意压制着情绪,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身体的抖动,能感受到脚下的飘忽,这种激动是不由自主的。
控制,控制。暗暗告诫着自己,肖云萍好不容易捱回了办公室。
一回到屋子,肖云萍立即不加任何掩饰,任凭脚下扭动,任凭身体因激动而颤个不停。
“啪”,狠狠的甩下笔记本。
“咚”,身体重重的砸到椅子上。
“冷静,冷静,我需要冷静。”嘴里喃喃着,肖云萍扶着椅子扶手,左右来回的转着椅子。
可哪那么容易冷静?这根本不受控制,心中的那种激动一浪接一浪,根本就停不下来,关键是消息太突然,太激动了。
虽说不由自主的兴奋,不过自坐下以后,四脚的抖动消失了,只剩下胸中热浪心潮澎湃。
他怎么会辞职?为什么要辞职?提前毫无征兆呀?
真的是“回光返照说”?狗屁。现在肖云萍才不信呢。就凭那些传言,就凭沃原之行受的挫折?怎么可能?以前姓楚的单枪匹马都不怕,都从唾沫星子里闯过来了,现在有老丈人撑腰,有徐家做主,能怕这点儿东西?
退一万步讲,即使真受了影响,但也可以有多种方式避开这个舆论漩涡,又何必辞职呢?再说了,退一万步本就是假设,根本没有这么一说。
如果不是“回光返照”的话,哪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难道是虚晃一枪?怎么可能?他可是当着众人面,在常委会上宣读的,孔成亮又明确表示,接受辞职报告,并报市人大批准。这是组织程序,不是儿戏,岂容随便更改?
这,这是真的吗?消息太突然,又太真实,真实的反而让肖云萍怀疑。她掐住手上皮肉,还没怎么用劲便疼的吸起了凉气。没错,不是做梦,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呀?他要去哪?
别管他去哪,反正是惦记不上自己的位置了。只要他不惦记,其他那些歪瓜裂枣根本就不够看,自己的位置就稳固多了。
莫非他本无意与自己争夺?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想法,现在出现在肖云萍脑海中。应该是没这个意思,就凭人家的年龄,就凭人家的背景,岂会惦记上一个经济欠发达市的常务?自己把这位置视作政治生涯中极其重要的一环,对于人家来说,充其量就是一个小步骤,可有可无的步骤。就是人家不做常务,可以有着多种方式晋升,可以有着多处可选之地。
看来是自己过于敏感,有些惊弓之鸟了。想到这一层,肖云萍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自己视作美玉的东西,在人家看来就是一块小石头。从这点来讲,自己和人家差着层次,即使抛开人家的背景,自己也差一些。自从楚天齐到定野市任职以来,肖云萍是第一次认可了对方,而且是心平气和的认可。
自己怎么忽然这么仁柔了?怎么有了妇人之仁?自己本就是妇人嘛!肖云萍不由得暗笑自己。
转念一想,肖云萍又不禁检讨自己的想法,固然楚天齐看不上这个常务位置,固然他攻取的目标更高。但在攻城掠地的同时,这个他眼中好似小石块的常务位置,照样会被他前进的铁蹄无意踏过。
走了好,走了好呀,否则终究是个威胁,自己基本无力抵抗的威胁。
忽然,肖云萍又想到了另一层:楚天齐可还有一个常委职务呢,该不会……管他呢,反正党委那边就跟老娘没关系了。
苍天有眼哪!心中发出这声呐喊,肖云萍感觉眼窝热乎乎的,眼眶湿漉漉的。
……
相比起肖云萍的情绪激动,楚天齐却要平静的多,或者说心湖根本就不起波澜。既使有波涛的话,也已经过去了。再说了,从回到屋子就没断了应酬,也根本容不得他多想。
政法委书记马振国已经听过他的讲说,正要表达一下感触时,屋子里响起了铃声。于是马振国站起身来,换了说辞:“你先忙,下来再说。”
楚天齐也赶忙起身道:“马书记,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
马振国挥手打断:“天齐市长,快别这么说,主要是你足够优秀,我,我顶多就是尽过丁点义务而已。接电话吧,我先走了。”说完,快步走出屋子。
楚天齐送至门口,看到对方已经匆匆离去,便掩上屋门,重回桌旁。
瞟到固定电话上的号码,楚天齐微微一笑,拿起了听筒。
“天齐,你辞职了?是真的吗?为什么?”手机里立即传来急促的声音。
“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江部长,注意保持身份。”楚天齐说的轻描淡写。
对方显然不这么认为,反而语气更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让我保密?再说了,我身旁也没有别人。”
“能是什么时候,天塌了?”楚天齐反问
“就是天塌了,我的天塌了。我到市里来就是贪图守着你,即使咱俩不便明着交往,可是一想到你就在附近,我这心里也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