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早晨,楚氏一家人在饭店共进早餐。就餐地点还是“甜蜜一家亲”餐包,人员也和大年三十晚上差不多,只是少了徐大壮一人。早餐从七点开始,到现在进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已接近尾声。
今天这顿早餐,是楚氏一家人此次首都之行最后一餐,吃完早餐就将踏上各自行程,因此李卫民徐卫华宁俊琦都前来送行。
经过几天接触,大家都熟识了好多,彼此不再陌生,尤春梅等人也少了那些拘束。因此在进餐过程中,人们自是免不了一些交谈和互动。
李卫民放下筷子,对着楚玉良说:“老楚,这次回去安顿安顿,尽快搬这住吧。”
楚玉良一笑:“老李,我一直在乡下住着,平时也是和庄户人打交道,熟识的人都在上下邻村。要是到这的话,人生地不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闷也得闷死。我这么多年都是和农村人打交道,本身自己也是农村人,根本就不适应城市生活,也融不进城市。不说别的,就那街上跑来跑去的汽车,我看着就眼晕,还有这雾气昭昭的天,也让人头疼。再说了,我在农村还能给人看病,马呀牛呀的也能看。这要一到首都,我是什么都干不了,靠什么吃穿?就天齐挣那几个工资,连付这的房租都不够。再说了,当老人的也不能总是挖儿女吧?”
“老楚,你说的这些根本都不算事,主要是你思想不开窍,我挨个给你捋捋。”李卫民笑了,“据说你在去柳林堡之前,也跑了好多地方,见的人也不在少数,和人们关系都不错。到柳林堡以后,更是凭着给人畜治病的手艺,成了四邻八村的名人,在村里也倍受尊敬,这说明你的适应能力非常强。首都这里,全国各地世界各地的人都有,包容性非常强,肯定也能容下你老楚,除非你故意排斥。等我退休了,也来这,到时咱俩做个伴,你还能寂寞?至于你说的汽车多,这更是托辞,我总感觉你这人胆特大,怎么会怕汽车?恐怕就是坦大炮放你面前,你都未必害怕,没准还能摆弄几下呢。”
“老……李书记,你可把他说的能,还坦大炮呢,他连个三轮车都不会开。”尤春梅适时接了话,“老楚,我没冤枉你吧?”
楚玉良微微一笑,并不搭茬。
“嫂子,我看他老楚就挺能,平时肯定都是装的。回去好好审审他,看他还有什么没交待?”李卫民挤兑着楚玉良。
尤春梅点点头:“我也看他不地道,等我回去好好问问。”
看着尤春梅一本正经的样子,人们都笑了,但笑的含义却不同。大多数人都在笑李楚尤三人的对话,觉得挺滑稽;而楚天齐却在笑有人打哑谜,同时也为这种和谐的气氛所欣喜,尤其觉得李书记也很可爱。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楚天齐都把李卫民看做法海玉皇大帝似的人物,觉得那就是个老顽固封建权威,专门破坏别人的幸福婚姻。自从身世揭晓,知道了李卫民当时阻拦两人结合的真实用意,楚天齐对李卫民的恨意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尊敬和感谢。他理解了李卫民为人父的艰辛,理解了李卫民对女儿的关爱,更感谢其对自己的提携与呵护。现在看到李卫民,楚天齐还多了一种亲近,对方是自己的大姑父,也是未来的岳父,是真正的一家人。
笑过之后,李卫民接着说:“老楚,你担心到首都什么也干不了,这纯属杞人忧天,不,还是那个字——装。你是个全才,就看你愿不愿意干了。至于你担心拖累天齐,更没必要,儿女就是给老人养老的,让他交房租天经地义,他有义务为他老子多花钱。再说了,你老楚只要到了这,还能让你租房吗?我们的房子都愁没法打理,还想雇人看着呢,有你们住进去,我们也放心。”
“不行,不行,我可不听你忽悠,我就想守着老家那三间屋子两盘炕,哪也不去,哪都不如老家好。”楚玉良连连摆手。
“姥爷,首都多好,你咋就说不好呢?”妞妞插了话。
“老楚,看见没,这么点孩子都比你明事理。”揶揄过楚玉良后,李卫民转向妞妞,“你想不来这上学呀?”
“想,就是我妈……”说到半截,妞妞把头转向楚礼娟。
徐卫华说了话:“礼娟,考虑好没有?来这的优点太多了,尤其对孩子成长更是绝佳的机会。现在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首都,变着法的想让孩子到这接受教育,你就不能为了孩子前途,搬到这来?”
楚礼娟忙道:“徐部长……”
徐卫华打断对方:“一家人说话,哪有这么称呼的?你就随着天齐那样喊我。”
“老叔,到首都上学,肯定对孩子好,全国人民都明白,都梦想让孩子到这上学。可是人们也得清楚,什么人什么命,一个庄稼汉非想到城里生活,根本就生存不了。”楚天齐说的很实在,“爷爷专门跟我说过,你也多次劝我,俊琦天齐都劝过,尤其您和爷爷能帮着解决问题。可不瞒您说,我更想量力而行,不想生活的太累,有时也根本不是累的事,是实在不能太不现实。”
“孩子,你是个要强的人,你们这几个年轻人都非常要强,我看出来了,但至近亲朋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