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的日子往往过的更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月初六,明天就该上班了。
姐姐一家在初四那天就回自己家去了。
弟弟今天说是有急事,也出了门。楚天齐看的出,八成弟弟是去找那个临县的女技术员了。
晚饭是在柳大年家吃的,吃完回来后,和父母闲聊了一会儿,楚天齐就和父亲去西屋睡觉了。
平时话不太多的父亲,这些天能说了好多。不知是心情大好,还是想说的太多,总是在躺下以后,还要说上好些话,叮嘱一些事情。今天也不例外,爷俩一躺下,刚关掉电灯,父亲就开始嘱咐起来。
楚玉良告诫儿子,要听党的话,多为人民做好事,做有益于党和国家的事。千万不能贪赃枉法,就是连单位的一点小便宜也不能占,还引用“千里之堤溃于蚁”,告诫儿子要防微杜渐。
这几天,这类话父亲说过好多,只不过平时说的比较含蓄。今天只剩爷俩了,楚玉良说的更直接,楚天齐答复的也很很肯定,爷俩又进行了一期系统的“反贪腐”交流。
时间已经不早,但父亲谈兴很浓,而楚天齐却有些迷糊了。这几日每天两顿大酒,整天都是晕晕乎乎的,楚天齐严重缺觉。今晚是喝的最少的一次,当然不是柳大年要照顾楚主任,而是柳大年也是天天喝酒,战斗力也大大减弱了。
忽然,父亲的声音传来:“天齐,那条长命锁怎么不见了?是丢了,还是谁拿去了?”
楚天齐此时正迷迷糊糊,听到父亲的问话,才答道:“没丢,在办公室柜子里,没拿回来。”
“哦,那就好。千万别丢了,实在不行就戴在身上。”楚玉良叮嘱着。
“哦,戴上?哪有这么大人还戴个长命锁的?”楚天齐不解。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没丢就好。”楚玉良说完,把头扭过去,不再说话了。
虽然父亲说是“随便说说”,楚天齐却强烈预感到,恐怕不是“随便”那么简单。
……
早上,早早起床,吃过一点热的旧饭菜,在父母殷殷叮嘱下,楚天齐踏上了开往县城的班车。刚刚过完春节,车上的人不多,但十里八村的,大家基本都认识,见面也都会说上一句“过年好”什么的。有的人不知道楚天齐新职务,所以人们打招呼时,也是“楚乡长”“楚科长”“楚主任”什么称呼都有。
两个多小时后,到了县城车站,楚天齐直接打车到了开发区。他发现,开发区上班人不多,但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装作没看见,进了自己办公室。
虽说要求是正月初七正式上班,但往往人们要过完正月十五才算进入工作状态。从初七开始的这一周,一般是白天在单位聊天神侃,中午和晚上都是互相请客吃喝。尤其好多人更是趁着领导不在单位,白天也是点一卯就走,这还是指的县城里的单位。要是在乡镇的话,从初七到十七直接就不上班,只不过值班的要多上两三个人,正好可以凑足一桌打麻将。
一进到办公室,楚天齐就发现窗明几净,暖壶里的水也挺烫,看来有人今天专门来过自己屋子。
刚在椅子上坐定,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进来。”楚天齐说完,抬头看着门口方向。
屋门打开,姚志成走了进来。几天不见,姚志成显得年轻了一些,可能是放假休息,心情放松的原因。
姚志成边走边说:“主任,过年好。”
“老姚,过年好。”楚天齐挥挥手,并把一支烟扔了过去,“来,抽支好烟,这还是年前在领导那打的秋风。”
姚志成接住香烟,拿在手中看了看:“哎呀,这是县领导的招待烟,可得尝尝。”说着,打着打火机,先给楚天齐点上,又给自己也点着了。
两人坐在那里,聊了几句闲话,都是家长里短的事。通过聊天,楚天齐也知道了,今天屋子卫生和热水都是姚志成做的。
姚志成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点上,吸了一口说道:“主任,今天有时间吗?我安排一顿。”
楚天齐一笑:“今天?还真不巧,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已经提前说了。”
“那就改天,看你时间。”姚志成再次邀请。
“改天?这几天在家里就喝残了。到时候看情况吧。”楚天齐再次婉拒。
“哦,是这样啊,那就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说。”姚志成看上去有些失望。
春节刚过,又是刚见面,也不适合谈工作,两人谈了几句,便没有更多可聊的,一时有些冷场。姚志成适时提出告辞,向门口走去。
楚天齐叫住了姚志成:“老姚,这一个来月做了好多工作,辛苦了。来,把这盒烟拿上,享受一下处级待遇。”
姚志成紧绷的脸上,马上出现了笑容:“嘿嘿,好,好,刚才我就想拿,只是没好意思。”说着,快步走回去,从桌上拿起了那盒未拆封的香烟。
“老姚,吃饭喝酒暂时就不用惦记我了。我刚上任时间不长,还是尽量不参加宴请为好。你说呢?”楚天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