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的眼神慢慢从所有人身上掠过,许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陈虎是我爹,陈姜氏是我娘,古云父不言子德,子不言父过,因此陈旭无任何理由置喙我爹娘的事情,何况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六年,而且我娘也是我爹明媒正娶过去的,这么多年来,我娘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因此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任何的不尊重和嚼舌根的话语,如若传到我的耳中,我定不会客气!”
“里典放心,村里人绝对不会再说起此事!”鹰嘴崖村的村正赶紧小心翼翼的说。
“那就好!”陈旭点点头接着说,“鹰嘴崖村和小河村十多年老死不相往来,如今田二壮娶姜氏之女,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因此我希望以后两个村能够友好相处,互相走动,今日娶亲乃是大喜事,所以大家也不要拘谨,范村正,接下来娶亲之事情就交给你安排了,我娘十多年未曾回娘家,要先和我舅舅舅娘叙叙旧。”
陈旭说到这里,转头看着新娘子的爹娘问:“舅舅,外公外婆可好,可否带我们去拜见!”
“他们……他们……都已经去世!”中年人一句话出口,眼巴巴的陈姜氏眼前一黑就歪倒下去,被身边几个小河村的妇女赶紧扶住,杏儿也抱着陈姜氏大哭起来,陈旭赶紧上去使劲儿掐人中和手腕,忙活了几分钟陈姜氏才慢慢清醒过来。
“娘,你就不能等女儿回来看一眼吗?狠心撇下我十多年,也不来看我,我天天都想你们……”陈姜氏眼泪滚滚嚎啕大哭,周围的人也都满脸凄楚,许多女人都开始陪着抹眼泪。
“娘,别哭了,今日是二壮和表妹大喜之日,外公外婆在地下如果知道我们和舅舅还能见面,或许也很高兴,等过几日我陪娘回来给外公外婆祭拜一下,舅舅舅娘,你们先扶我娘进去休息一下吧,顺便把表妹叫出来,我们也好见见面认识一下!”
“欸,好好!”中年夫妇赶紧安排,扶着已经哭的站不稳的陈姜氏进去休息,不一会儿带出来一个跟陈旭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穿着崭新的粗布麻裙,容貌依稀和陈姜氏有三分相似,出来之后看到陈旭等人,情绪非常的紧张和胆怯。
“这是你表哥里典大人……”中年人赶紧手足无措的介绍。
“舅舅,既然今日相认,以后便是一家人,喊里典太见外了,以后就叫我小旭吧!”陈旭上下打量了这个刚刚捡到的表妹几眼笑着说。
“欸,好好,梅子,快喊小旭表哥!”中年人赶紧点头。
“旭表哥!”少女很拘谨的红着脸小声喊了一声。
“呵呵,好!”陈旭略微激动的搓搓手,在身上摸了半天,拿出来一枚指甲盖大小金饼子递过去说,“今日来的匆忙,没带礼物,一个金饼子拿着吧,以后做个挂坠!”
“金子~”周围看见的人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
作为一群山野乡民,平日铜钱都很少见,一枚两枚都小心翼翼的藏好,金子从来就没有人见过,只知道很值钱,一个金饼子可以顶几百枚铜钱。
看着少女不敢接,陈旭直接硬塞进她的手里之后才转头笑着说:“二壮哥,还不把你新娘子照顾好,记住啊,别欺负她,不然我就把你弄去修一辈子路回不来!”
田二壮打了个哆嗦,赶紧笑着说:“不会不会,我会好好待小梅的,你就放心吧!”
陈旭点头看着旁边的村正和媒人说:“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在媒书上画押,我们也好早点儿把新娘子迎娶回去。”
“行行~”村正和媒人赶紧点头去办理,而陈旭走进茅草屋里面,正式拜见舅舅和舅娘,然后顺便也问一下自己老妈娘家的情况。
不过等他弄清楚当年的那一切原委之后,感慨的同时也颇为唏嘘。
当年那一场沸沸扬扬的婚姻,的确是让所有人记忆深刻,根据他舅舅姜通的说法就是,幸亏当年陈虎的老爹是村正,在清河镇还有那么点儿人缘,陈虎也深受镇上游缴的看重,不然当年陈姜氏和陈虎两人可能就被贬为奴隶流放外地去了。
而这件陈了十多年的往事重新说起,满屋子人都跟着唏嘘不已,陈姜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十多年的孤独和委屈尽情的释放出来。
姜通说当年准备要娶陈姜氏的那个又瘸又哑的家伙早已在七八年前上山砍柴的时候摔死,陈姜氏的父母也在四年前都陆续去世,除开这个小舅舅以外,鹰嘴崖村还有一个大舅姜奎,不过也在四年前那次秦楚大战之中一去不回,如今家里只有一个大舅娘和两个表弟,不过因为有姜通照顾,两家人的生活比之陈姜氏当初还是要强的多。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因为陈旭当上了清河镇的里典,陈家已经彻底脱胎换骨,整个清河镇都没有人敢瞧不起,不然也不会有这次两个村的联姻之举,陈姜氏可能也一直到老死都不会再有机会回娘家看一眼。
一桩旧事十多年过去,纠缠其中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几个家庭支离破碎,也让几个家庭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代价,如今一朝释然,亲人团聚,一起聊聊家常很快就熟悉起来,气氛也慢慢变得的其乐融融,陈姜氏知道老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