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崎岖难行,紧赶慢赶之下,一个多时辰之后,数百人终于还是扛着粮食赶着牛马走到了黑虎湾,而等他们下山之时,才发现县令江北亭已经骑马等在了路上,身后还跟着七八十个身穿布甲手持长戟和刀剑的兵卒,而江北亭的身边,还有一个带着斗笠身穿淡蓝细麻布裙的少女和一个身穿窄袖武服,腰跨宝剑长相威武英俊的年轻人。
“下来了,县尉大人下来了!”山下早已等得焦急的兵卒都骚动起来。
听着树林里人哭马嘶,很快就看到几个兵卒策马冲出来,然后就是满脸阴霾的房宽,再后面,就是数百衣衫褴褛扛着麻袋的山匪和驮着粮食的牛马骡驴,再后面,就是妇孺老幼和上百个手持棍棒的乡民以及四周押送手持轻驽的兵卒。
“房县尉,为何今天才下山?情况如何?”江北亭赶紧驱马走到房宽面前。
“江大人,此次剿匪顺利,共计斩获匪徒首级四十八颗,活捉山匪六十八人,抓捕匪徒家眷老幼共计一百二十七人,清河镇被劫税粮和乡民也尽皆毫无损失,现已安全带回!”房宽抱拳,语气很是低沉的把结果说了一遍。
“哈哈哈,此乃前所未有之大捷,房县尉此次立大功也,我稍后自当修书向郡府报告,等到军功确定,房县尉一个左庶长勋爵肯定跑不了,此次参与剿匪的所有兵士皆都有功也!”江北亭瞬间兴奋的仰天大笑,刚才的焦急一扫而空,笑的胡须眉毛都在跟着抖动。
房宽长了长嘴巴,但还是又闭上了,关于赵柘之事,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陈旭和一群山民走在最后,沿途搜寻昨日被山匪丢弃在半路的牛马骡车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的时候还推了十多辆车和一些昨日散落未找到的粮食。
粮食林林总总有十多石,而因为昨日山匪逃的急,所以丢在山林中的车辆也几乎都还是完好无损,总体来说,这次几乎没损失,损失最大的只是一伙山匪而已。
麻痹的,躲山上当土匪多好,非得玩命,这下玩大了,不仅把命丢了,还把老子也搭进来了。
陈旭满脸的愁容,走出山林之后一屁股坐到路边开始揉脚捏腿。
“踢踢踏踏~”
随着一阵马蹄声靠近,然后两只马蹄出现在陈旭的眼中。
陈旭抬头,然后就看到一张居高临下愤怒兼戏谑的小脸,长得挺漂亮,但那笑容很欠揍。
“你挡我阳光了!”陈旭随手就是一棍子呼在马腿上。
“咴~~~”马匹受惊飞快往后倒退出去,同时猛的颠了几下,马背上的少女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儿掉下来,双手死死抓住马鬃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无耻之徒~”少女愤怒的扬起手中的马鞭。
“月儿~”一个中年人威严的声音响起,少女这才悻悻放下马鞭,拉着马缰退开四五米远,不过少女看陈旭的眼神中还有火焰在燃烧,似乎恨不得把他扒光了捆起来滴蜡。
“陈里典,虽然此次山匪劫持税粮之事你也有责任,但追回税粮配合县尉剿灭山匪,也是大功一件,此事我也会呈报郡府为你等请功!”江北亭还没从激动和兴奋中清醒过来,走到陈旭面前大声赞扬。
陈旭站起来随便拱了一下手说:“多谢江大人,眼看大雨将至,我看还是先让人先把山匪和家眷以及税粮都弄回去再说吧!”
“贤侄说的是,赶紧收拾出发!”江北亭看看天色,于是也收拾心情开始安排,很快大量兵卒便驱赶着山匪和妇孺老幼还有数十颗山匪头颅往县城走。
“你还在磨蹭什么?”一个兵卒狠狠一脚将昨日那个医卜踹在地上,藤筐散开,里面的葫芦草药散落一地。
“我不是山匪,我……我有身份户籍!”医卜赶紧抱着藤筐嚷嚷。
“嗯~”不光兵卒愣了,就连陈旭和房宽都愣住了,一起转过身。
“几位大人,我真的有户籍,就藏在筐中,我拿出来你们一看便知!”这个医卜手忙脚乱的扯烂藤筐的一条背带,然后拿出来一个小木牌递给兵卒,兵卒看了一眼赶紧递给骑在马上的江北亭。
江北亭仔细翻看了一下,确认这块身份牌无误之后说:“难怪听你口音如此奇怪,原来是琅琊郡人,你一个医士不在当地救治疾病,千里迢迢来我南阳郡干什么?”
“禀县令,月余前受同道相邀路过洛阳准备前去咸阳,却听到南阳郡有列子门徒在伏牛山中遇到仙家弟子,并且获得仙茶和制作之法的传言,我便心生好奇带着两个学徒来到宛城,一番打听之下得知列子门徒就是在雉县境内的伏牛山中遇到的仙家弟子,于是便前来搜寻看看能否碰到仙缘,谁知在路过此地之时刚好遇到山上的山匪,听闻我是医卜便将我掳至山中为他们治病救疾,平日被看管的很严,我已经在山上呆了大半月了,幸亏昨日遇到县尉大人上山剿灭山匪,我才得以脱困也,徐市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放我归去!”
江北亭点点头将木牌还给中年人说:“既然你有身份户籍,又是被山匪掳掠受困,你便收拾行李和兵卒先去雉县歇息一两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