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是一夜过去。
所有重病的民夫虽然看起来仍旧有些脚步虚浮,但全部都能自由行走,而那些病情较轻的已经和普通人无异,因此从天亮之时,在监工和兵卒的呵斥之下,停工几天的驰道又再次开工。
“这些药的名称样式和药性都记住了吧?”陈旭面前摆放着七样的都给医卜和三个学徒仔细讲解了一遍。
“多谢小郎君,我等已经熟记!”医卜和学徒一起躬身行礼。
“那就好,你们平日多采集这些草药,切片晒干备用,一旦出现暑疫和腹泻症状,就赶紧医治不可怠慢,还有创伤之药也要多多备制,多准备一些干净麻布洗干净煮透晾干用来包扎伤口,切记不可用泥土敷掩,还有,这鱼腥草是清热良药,荒地之间到处都是,可以让民夫每日煮水喝,洗干净之后嚼食也行……”
陈旭又谆谆告诫了许久,把自己凡是能够想到的后世一些平日的饮食卫生和急救知识都详细讲了一遍,这才坐上马车和江北亭一起离开。
在这样一个时代,一切都只能尽力,至于他们能够做到什么样子,那只有天知道,因为在如此繁重的劳动下,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说健康卫生那都是屁,只能祈祷这些民夫命够硬,能够扛过三个月活着回家。
宛城,南阳郡郡府所在地,也就是后世的南阳市宛城区。
一座巍峨高耸的城池临河拔地而起,四周阡陌纵横,南来北往驱马赶牛的商贩络绎不绝,时不时还有传递消息的驿卒骑马沿着宽阔的大道疾驰而来冲入城门,而城池四周,大片农田麦浪翻滚,无数农夫正在收割夏粮,其中已经有很多用上了手摇式脱粒机。
看着一群兵卒护卫马车而来,城门处的兵卒并未阻拦,甚至都还抱拳行礼,这让坐在马车上的陈旭感慨不已,这待遇果然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
进城之后,看着陈旭坐在马车上东张西望一脸的新奇,江北亭自以为陈旭是那个小河村从未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因此笑着说:“宛城乃是中原腹地,是东西南北商贾云集之地,因此比之雉县要繁华百十倍,不过比起都城咸阳来说,又要差不少,他日可以随我去咸阳见见世面,那才叫繁华和富庶!”
陈旭微微的撇了一下嘴,但还是赶紧多谢几句。
两千多年前的宛城和咸阳他自然是没见过,因此充满新奇也在情理之中,但说他没见过世面,绝对可以呸江北亭一脸。
老子后世见过你想破脑浆子都想象不出来。
汽车见过吗?飞机见过吗?轮船见过吗?摩天大楼见过吗?没穿衣服的无码小电影见过吗?
欧洲去过吗?哼哼,老子也没去过!
陈旭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
不过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自然与雉县和清河镇不是同一番光景,就光从人数上来说,就可以碾压后世一个繁华的县级城市,大街上人流涌动熙熙攘攘,所有人穿的衣服也大都整齐干净,虽然衣衫褴褛的乞丐也有,但毕竟只是少数。
顺着中央大街一路前行,陈旭慢慢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商铺非常稀少,偶尔看到的也都是一些售卖粮食,盐巴,陶器和麻布的商店,连衣服鞋帽这些日常生活用品的商店几乎都看不到,至于其他的就更没有了,正儿八经的餐馆酒楼是没有的,专门提供住宿的客栈就更加没有了,最多是一些隐居在胡同小巷中的民居,是兼职做住宿吃饭服务,叫做脚舍,意思是歇脚休息的地方。
一行人在城内七拐个偏僻的街道停了下来,这里有一个院子,大门上挂着驿舍两个小篆古字,里面阔有一百多平米,还有一栋两层的木楼,院子里停着几辆马车,马厩里还拴着几匹马。
“贤侄,今日先在宛城逗留一日,我去拜见郡守大人求取民夫口粮之事,你也可以在城内观玩一番,明早我们再回雉县!”
一群人进去之后,驿舍的役卒赶紧迎上来牵马,随行的兵卒也很快将马匹马车收拾好,江北亭对陈旭叮嘱一声之后,带着两个兵卒骑马离开,去郡府拜见郡守大人。
“陈里典,要不要我等陪您到城内逛逛?”
江北亭刚走,剩下几个兵卒立刻都来了精神,一路劳顿似乎也不翼而飞,围着陈旭热情的问。
“当然要逛逛,走吧!”陈旭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跟着四个兵卒一起走出驿舍。
第一次来到古代的大城市,自然是要好好逛逛,看看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是如何在城内生活的。
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牵牛的骑马的,推车的挑担的,操着各种口音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陈旭一件体恤一条大短裤,脚穿猪皮凉鞋,这身行头与周围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看起来异常怪异。
这套衣服给江北亭解释是夏天凉快,其实最主要的是穿脱方便,既不需要衣带也不需要纽扣,而且上下通风,风从两条库管吹进去,蛋蛋和菊花都舒爽透彻,因为根本就没穿内裤。
街边的店铺不多,每一间陈旭都饶有兴趣的走进去看看,不过这些店铺里面不光陈设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