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北王芈权破口大骂的时辰,打下了竟陵的寿王桓羽也是顾不得安置北王军留下的烂摊子,便是派遣军师麻梁作为使者出使江夏。
所言及不过只是一件事,便是与大秦交易粮食,林玧琰这才明白,寿王桓羽为何兵出险计攻打下来竟陵,必定是寿王军的粮食是难以支撑了,尤其是北王芈权的坚壁清野之策,临走前一把大火烧了乌林粮仓,给了寿王桓羽一个几乎是空壳的竟陵,还有大量无家可归的流民。
别看寿王桓羽攻打下竟陵乃是大胜,但是反应过来的林玧琰却是明白了此事之中的凶险,若是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差错,定然是兵败身裂,此事可以看出来寿王桓羽的勇猛和自信,但何尝不是一种可行性十分小的奇兵诡计呢!
寿王桓羽和北王芈权两个人,其实,林玧琰较为信赖的是寿王桓羽。
寿王桓羽此人,虽然刚猛,麾下又是兵多将广,但是威胁性却是没有北王芈权的大,毕竟北王芈权乃是一头毒蛇,总想盯着眼前的猎物看,想着什么时候来上一口,且北王芈权此人,喜怒无常,目光短浅,若是有一日觉得大秦富饶了,定然是想出一些歪主意,与此比起来,林玧琰更是选择寿王桓羽这样一头做事坦荡的猛虎作为邻居。
寿王军军师麻梁,与林玧琰也是打过一次交道,虽然并不愉快,但林玧琰对此人却是印象颇深,不过比起来当初所见时候的模样,这一次麻梁的鬓角也是全白了!
这让林玧琰颇为意外,后者注意到林玧琰诧异的神色,也是微笑着说道:“殚精竭虑所致,秦公子殿下不必诧异……”
比起来第一次谈判时候的威胁,麻梁的姿态已经是放下了很多,甚至对林玧琰的态度乃是一副旧友的交情模样。
林玧琰点了点头,随即对麻梁明着说道:“令弟已经是送着三千余人的奴隶到达了编县,许诺的一万石粮食应该也是到了令弟的手中,如今竟陵已经是在寿王军的手中,算上往来的路程,应该是后日就能够到达竟陵,也就是寿王的面前……”
麻梁闻言,面色上的微微紧张倒是缓释了几分,不过旋即看向了林玧琰告谢道:“多谢秦公子大义!”
林玧琰则是一脸悻悻之色说道:“大义?这可不敢当……只是商贾之间的交易罢了,再者……毕竟前不久时间,寿王军正是想出兵攻打我大秦南境,现在孰不知此举是不是养虎为患……”
闻言,麻梁一脸正色道:“秦公子虽不旧交寿王,但定然是知晓寿王乃是信守承诺之人,此番某前来江夏,寿王嘱托一句,若是秦国借粮,寿王在世一日,寿王军便是无一名士卒对秦国挥戈!”
对此,林玧琰也是笑着说道:“但愿寿王军和大秦兵锋,永不交戈!”
麻梁点了点头,对林玧琰继续说道:“秦公子,听内弟说,大秦欲买大量的奴隶?”
“嗯!”林玧琰点了点头,不过却是没有对此明说用意,而是打马虎道:“近年来,南郡江夏皆是归附大秦,北境又是收复了颍川,如今大秦占据四郡之地,坐拥两百万之民,君父想要修缮都邑宛城,故此需要大量的奴隶,且本公子也是想在江夏修建一座行宫……”
果然,闻言,一直麻梁内心的不安稍稍缓释几分,虽不知晓这秦公子赢琰此话之中,究竟有着几分真几分假,麻梁还是选择自欺欺人的相信。
林玧琰话锋一转,便是问道:“麻军师出使江夏,应该不是为了询问令弟的事情吧?”
对此,麻梁也是呼出一口气,说道:“秦公子,既然知晓某的来意,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瞧着麻梁这副看穿了自己的眼神,林玧琰也是干笑了两句,说道:“此事,我的确是预料到了一些……”
麻梁直接开门见山道:“区区万石粮食恐怕还不够十数万寿王军将士的用度,因此,梁此番前来,也是向秦公子询问一句……不知秦公子是否再对奴隶感兴趣?”
闻言,林玧琰食指敲击着桌案,似乎是在思考,但实际上是等着麻梁继续说下去。
果然,情势紧急,麻梁也是由不得那般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若是秦国需要奴隶,寿王愿意将江夏之民……甚至是长沙郡的民众,与秦国交易!”
闻言,林玧琰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说,寿王桓羽的口气实在是太大了,江夏之民,亦是原先北王芈权治下的民众,至于长沙郡,那是荆国的核心,似荆国的都邑,即是郢都,便是坐落在长沙郡之中,这也是荆国最为富饶的一郡,单单一郡之地,便是坐拥数百万民众!
“果真?”林玧琰反问道。
出于旧时楚国的“黄老之术”治国之道,荆楚一带,也就是大江流域对百姓看的并非是多重,毕竟人满为患,荆国每年饿死的人数,便是以数十万计算,似寿王桓羽北王芈权对人命的看法很是单薄,尽管其大多是百姓出身。
听闻秦公子这两字,又是一副意动之色,麻梁已经是有了一丝其他的预感,不过还是解释说道:“若是秦国有意,寿王愿意每年交易五万人的奴隶与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