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去了羽林军的兵权之后,林玧琰便是在上林苑停歇数日,便是带着宗卫缓缓返回了宛城。
早在数日之前,府中客卿温向衡便是接到了林玧琰归来,特地带着几名舍人前来迎接,告知林玧琰昨日秦王宫外发生的行刺之时,“殿下,这几日宛城并不太平,云龙混杂,还是待在府上好,若是有要事尽管差遣下人去办就好。”
林玧琰点了点头,在上林苑这两三日,他已经是想通了,也是明白了韩悝这些举措的用意,暂且勿论其他的,自己这边,韩悝这是在逼着自己正视那个位置——秦国储君。
韩悝虽是无双国士,但林玧琰却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认识,相比较而下,韩悝因为固有的观念略微显得狭隘了……
不过,这份集中兵权举措倒是没错,大秦的兵权,实在是过于分散了,分散的只有面对国战这等亡国灭族的威胁前时,才会融合在一起抵御国难,但是大多时候都是在内耗之中逐渐消磨殆尽了,以至于如今的大秦比起来六十年前初至岭南时候,倒是显得锐气不足。
“老氏族居然已经是到了这般慌不择路的一步了么!……”林玧琰感叹道。
温向衡也是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明说,但谁向秦公和韩相动的手,只要是心思活络的人,总归是猜得准的,当下温向衡看到周边乃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流,也是提醒道:“此处乃是非之地,还请殿下慎言,不如先行回府!”
林玧琰自然是应允。
宛城并没有多大,不过走了两三里地,便是到了府邸之上。
宗卫淳于启早回来一步,见着林玧琰归来也是立刻上前低声道:“殿下,韩相前来了府上……”
“哦?!”这倒是出乎林玧琰的意外,便是让淳于启领着,前往偏厅见韩悝,果然,在几名威猛的壮士护卫之下,韩悝静立堂下。
“殿下!”见到林玧琰到来,韩悝也是颇为熟络的向林玧琰招呼道。
林玧琰却是道:“怎么?……听闻昨日韩子遇刺,怎么今日还会前来我的府上,难道就是不怕再一次遇到刺客么?”
韩悝笑笑:“殿下这份心术倒是径直对人敞开着的,如今大秦变法在即,朝廷也将会推出新吏法,便是意味着朝堂官员变动极大,长公子和公子信两位殿下早已经是忽略了悝收取他们的兵权的事情,着手示好,唯独殿下,还是这般脸色……”
“结党营私……我倒是没有这般兴趣去做此事。”林玧琰摆了摆手,便是看向了韩悝问道:“韩相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舟车劳顿,本公子已经是累了!”
听着林玧琰已经是自称“本公子”,言语之中又是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韩悝也是脸色滞住一瞬,旋即恢复正常说道:“悝本前往王宫内,可是莒老将军早悝一步进了王宫内,又听闻殿下从上林苑归来宛城,便是转道前来府上叨扰了。”
“韩相如今的消息也是真够灵通的啊……”说到此处,林玧琰也是十分诧异韩悝为何能够这么快得知自己归来。
倒是韩悝却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昨日行刺之事已经是让君上震怒,食君之禄则要为君分忧,如今不仅是宛城内,方圆三十里要道关口,已经全部交由王城卫军管辖,知晓殿下归来,并不算什么……”
闻言,林玧琰释然之后却又是佩服起来韩悝的行动果断,不过是一夜之间,便是让王城卫军无缝接管了宛城周边三十里的要道关口,这并非是常人能做到的。
韩悝又是说道:“既然殿下归来,必然是想通了悝收拢兵权的用意,这并不算什么,悝想问,殿下可明白了韩人为何要退兵?”
韩悝轻轻一点,便是又引起来了林玧琰心中疑惑,时至今日,他仍是不解,明明韩国聚拢了不下于“国战”的人马,居然还以“割地颖阴”的屈辱条件答应与秦人罢兵,事出无常必有妖,只有何处有妖异之处,林玧琰依旧是不知晓。
见林玧琰这副脸色,韩悝也是知晓林玧琰并没有注意到此事的关键,只见韩悝娓娓道来:“再过几日,这则消息便是传至大秦各地了,韩人对郑国发动了国战!”
“居然会是这个!”林玧琰惊诧,他倒是不怀疑此话从韩悝口中说出来的真伪,往昔对韩国撤兵的所有疑惑谜团仿佛就是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便是悉数告破。
“韩将暴鸢冯亭已经是联军破了郑国的十五城,与郑国都城不过是咫尺距离……”
“难怪……”林玧琰暗暗吐出这两个字眼。
韩悝见到林玧琰恍然大悟的样子,略微有一点叹息,这位殿下的确是兵家不出世的奇才,但是针对权谋心术的城府却是差了一点,无论是喜怒不形于色,亦或者是大谋观,终究没有走到韩悝认可的那一步。
“韩子认为我愚笨么?”
就是在韩悝深思之间,冷不丁的,林玧琰突然问道。
韩悝道:“并不是,不过殿下的权谋心术,心计城府终归是差了一点……”
林玧琰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是韩子认为是强国之道的权谋心术心计城府,或者也是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