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正月就要末尾,距离三月开春不足月余的时间。
明子夫百忙之余,也是来到了襄城的北城门的三里亭,今日来的人让明子夫都是这般姿态,并非是其官职有多高,而是这些人对南郡十分重要。
来者自然就是上林苑的主簿冯辞以及带过来的数十位尚书府的府吏。
见到冯辞不仅仅是自己过来了,还带来了数十位府吏,明子夫也是喜不望外道:“多谢冯主簿了!”
“明公……折煞……折煞下官呢!”冯辞口吃的回道。
明子夫知道冯辞乃是天生的口吃,也是没有纠结此事,而是笑着拉住冯辞的衣袖,亲切的说道:“某向令师说了南郡的情况,韩卿直言不讳的举荐了冯主簿,看来韩卿对于冯主簿也是极为看重啊!”
冯辞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明公,家师……如今在……北境……督导战事……战事……不能亲自……自前来……感到……十分歉意……”
冯辞的言语说的已经不似初次见到林玧琰时候的那般口吃,不过依旧是有些断断续续的。
明子夫终究没有为难冯辞,道:“无事,孰轻孰重,某是知晓的,也相信韩卿举荐冯主簿的底气……暂且不多说了,某已经是在襄城内摆下了接风宴,为南阳远道而来的冯主簿以及诸位府吏接风洗尘!”
闻言,冯辞点了点头,便是客随主便,进了襄城内。
如今运转襄城内的主要还是明子夫往昔在宛城作司空时候养的门客,秦伯也另外安排了一些人手,不过对于拥有地界不小于南阳郡人口亦达四十余万的南郡来说,这点人手毫无疑问是捉襟见肘。
当下,冯辞一来,趁着接风宴准备酒菜的功夫,便是要求明子夫带自己前往田亩库中观阅。
“明公……若是想……想在南郡……施行……上林苑……之法……土地一事……重中之重!”冯辞特地咬重了“重中之重”四字的音节。
作为司空多年,这些事明子夫自然是知晓的,当下点了点头回道:“某已经是派人点清了襄城方圆数十里的田亩,至于其它地方,如今大秦在襄城的人手,实在是难以完成。”
冯辞直接问道:“明公……可有……田亩画……册与账……簿……”
明子夫点了点头,便是将冯辞带到了拜访这些东西的地方,指着十数个用木简和纸张堆放的大箱子,示意冯辞这就是了。
见到这些东西,冯辞似乎是忘记了明子夫乃是南郡郡守的事实,不顾礼节便是越过了明子夫,坐在了大箱子的前面,拿起来了手边的田亩画册以及账簿便是看了起来。
几乎是一目十行,明子夫看见冯辞拿起一本书简之后,直接揽开扫了一眼,便是合到了一起放在身边,然后拿起来另外一本,继续扫视,以至于让明子夫觉得冯辞是不是有些在敷衍自己。
没有半柱香的时间,冯辞抬起头来看着明子夫,这才发现刚才随意打开的书简已经是乱堆放在地上,当下有些告罪道:“是……辞……唐突了……”
“无事!”明子夫摆了摆手,表示不怪罪,这么短的时间,明子夫没有指望冯辞看出来什么东西,便是说道:“冯主簿,已经快要开席了,快随某赴宴去!”
冯辞却是摇了摇头,对明子夫直接开口问道:“明公……这些……账簿和……田亩乃……是何人……所……整理的……”
明子夫回道:“是某的门客整理的,怎么,有误?”
冯辞却是问道:“明公的……门客……是南阳……南阳而来?”
明子夫点了点头。
见状,冯辞的眉头却是封锁的更为深了,直接对明子夫出言道:“此事……奇怪……账簿和……田亩……有误根……本对不上……”
“怎么会!”对于冯辞所言,明子夫是十分的不相信,自己手底下所养的门客乃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人了,在宛城的时候,处理起来田亩赋税的事情,从未出现过差错,而且这些账簿和田亩自己也看过,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错误。
对此,冯辞也不怪罪,当下便是举出来实例,指着一本账簿和田亩画册说道:“此处……田亩……约是……三百亩……去岁收缴……上来九十……三石的……赋税,但是在……这一……本账簿……上写着……此年水涝……颗粒无收……”
冯辞说着便是将账簿递给了明子夫,说道:“明公……不妨……追着这九十三石……继续看下去……便知道……账目的……问题。”
明子夫接过冯辞的账簿,得到了冯辞的提醒,他本就是大秦的司空,掌管田亩赋税一事,这九十三石粮食就是一个引子,当下便是引起来了明子夫的警觉,当下便是追着九十三石看了下去,这九十三石作为赋税被收上来了,到达南郡某城池府库之后,便是没有了下文,冯辞又是递过来了另一本账簿,这本账簿上写着该城池的府库和襄城的粮仓以及各地的粮仓“交换”了几次粮食。
是的,没有错,就是交换了几次粮食,最起码明子夫认为这城池之中今日你送我粮食明日我还给你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