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北王军渔劳部重整旗鼓,率军两万复攻应城。
杜会令嵇狩领三千云梦军,五千新卒应战,于城东郊,嵇狩一马当先,一戈在手,勇不可挡。
云梦军大将祜镞蚵领千余弓矢手埋伏北王军布衣兵,死伤无数之后,渔劳不敌云梦军,败退。
杜会亲自在应城擂鼓壮云梦军军威,这一仗,随人的脊梁骨再一次被塑造起来了!
渔劳败退之后,左路先锋军莒能领三万余人呈多锋阵型开始对嵇狩率领的八千人展开猛攻!
渔劳趁机反攻,嵇狩与祜镞蚵不敌北王军人数之众败退应城。
“尔等是随人的英雄,今日伤亡数百换来北王军的数千阵亡,这是旧随以来打红头军赢的最好的一次!”
杜会在应城内点将台上对着诸多云梦军将士勉励道。
祜镞蚵道:“上将军,这一波的北王军极有章法,在城郊应战已经是完全压制住了我军!”
杜会点了点头,身为旧随的上将军,他自然知晓北王军四庭将的名声。
善长攻守各两名,守且不论,攻中两将,渔劳以勇著称……而此番力挽北王军败势的莒能,则是以谋而名。
“无事!”杜会语重心长的摆了摆手,随即道:“应城内的邑民已经迁移到了仙桃,这几日已经是到了,这座应城,守不住便是不守了!”
城中众位北王军士卒这才心安。
十六日,莒能所部三万人马与渔劳残部万余人合兵一处,四万余人陈兵应城之下。
人数虽然是比当日北王军倾巢而出少了大半,但是这规整的行军行伍,却是像一座大山压在了云梦军万余人心头上。
应城虽然墙厚城高,但是迫于敌兵压力,杜会让士卒备好柴薪置于城墙之下,随时准备撤离应城。
果然,北王军在立好营寨之后,四万余人,便是分作了多部,轮流开始攻城,声势浩大,但一旦进了城墙,便是迅速退去,让云梦军的箭矢都落不到敌军士卒脚下。
车轮战!
杜会眼睛毒辣,在看到了北王军两次伐城之后,迅速便是判断出来了北王军的攻城战术乃是车轮战!
这莒能……真不愧是北王军四庭将之首……
杜会也是在心中如是想到。
嵇狩被北王军这般打法气急,向杜会请战道:“上将军,嵇狩愿带人马出城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杜会思虑,道:“嵇狩,不可逞匹夫之勇,那渔劳虽勇,但某等云梦军不惧他,这莒能虽不勇猛,但某等却不得不重视他……你可知为何?”
这几日,杜会将嵇狩带在身边,时常教他兵法,这个时代,统兵作战之法皆被权贵把握,似嵇狩这等出自平民的人,自然是难以接触到。
嵇狩想了想道:“是那莒能善行兵布阵!”
“嗯。”杜会点了点头,道:“为将者可有勇无谋,但为帅者,即便无勇,也得有谋!”
“上将军,嵇狩明白了,但是眼下若是依着红头军这般各部轮序攻城,我们的士卒不能够休息,恐怕用不了十二个时辰,就会人困马乏了!”
闻言,杜会叹息道:“这应城是守不住了……”
听到这句感叹,嵇狩也是不语。
杜会回过头来看着仙桃的方向:“已经有十日了,某等旧随人已经是为秦人撑过了十日,那位秦公子答应的仙桃乃是红头军埋骨之地!”
“仙桃?”嵇狩也是看向了应城西北方向。
“祜镞蚵!”杜会点将道。
祜镞蚵应道:“末将在!”
“召集军中所有的七成的弓矢手前来东城墙布防,再安排百人力士扼守住东城口!”
“喏!”祜镞蚵应道。
杜会看向了嵇狩,缓缓开口道:“嵇狩,可敢为旧随人的血骨再战?”
嵇狩闻言欣喜道:“有何不敢!”
“好!不愧是旧随的好男儿!”杜会赞赏道,随即便是吩咐道:“嵇狩,你领城中可调动人马出城应战,鼓响则战,鼓息则退,可能做到?”
“能!”嵇狩应道。
“去吧,某为你擂鼓!”杜会道。
应城下,此次佯攻乃是渔劳亲领,不过莒能却是意料错了,正当渔劳准备撤退的时候,那应城上鼓声大起。
随即城门洞开,从里面首先出现一道高马身影,乃是一位骑马的敌将。
荆楚之地江河湖泊密集,马匹少见,渔劳见状,顿时意识到敌军准备应战。
果然,那敌将之后,乃是涌出来了无数的手执长戈的敌军士卒。
“红头鬼将,可敢一战!”嵇狩嚷叫道。
红头鬼?
这个汉水诸姬称呼荆国将士的侮辱性词汇,一下子惹怒了渔劳,当下道:“给我冲杀这些随人!”
嵇狩大笑,正准备迎杀过去,却是没有想到城楼上的鼓声戛然而止。
渔劳只是感觉耳边突然寂静,旋即听到了些许风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