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宗府内老氏族的势力关系错综复杂,即便是那些老氏族不想被公子信知道的消息,也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传到公子信的案头上。
卞忌作为公子信如今最信任的入幕之宾,也是为公子信处理各种棘手的问题:“殿下,这件事毕竟牵连到了老氏族的利益,要是殿下过于偏袒,恐怕会寒了另一方的心啊……”
卞忌言下之意,便是向公子信言明切不可过于偏袒皇六子,否则老氏族恐怕对公子信离心离德。
公子信哪里会不明白其中利弊,当下摆了摆手对府中幕僚王孟吩咐道:“备给老六的贺礼不必急着送过去,再者,让我们这边的人这段时间不必急着和老六走的过近……”
公子信顿了一顿,似是觉得不妥,想了想便又是说道:“把这件事的利弊写一份书简,送给老六,暗下里派人送!”
王孟应了一声。
见状,公子信也算是心中放下来了一块巨石,不过紧接着便是送过来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即朝堂之中的几个大夫,上卿到了长公子林玧仁的府上。
顿时,公子信脸色便是垮了下来。
自从旬朝议事被老二和老六阴了一把,把底牌悉数赔光之后,长公子林玧仁的日子便是不好过了起来。
且不说外面的孝敬没了,就连府中也是面临着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万万没有想到,一大早便是有着几位朝堂中有些不小话语权的大夫上卿来到了府上。
这些人,虽然在朝堂上比不上内朝三相,外朝六大夫,但是论起来地方上的实权。可是不遑多让,因为他们多是出自武国的老氏族。
这些人,往日里林玧仁不是不想拉拢,而是人家根本没必要参与到夺位之中博取利益的必要,出身老氏族便是足够说明了一切。
即便是长公子林玧仁,对这些人也是不敢逼迫的太过。
林玧仁惊诧之余,自然是对这些人问清了来意,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因为老六鲸吞了棘阳老氏族的田产。
棘阳老氏族的田产,林玧仁粗略算了算,几百万亩计算的田产,老六这一次的胃口可着实不小。
不过老氏族的东西恐怕是不会这么容易占的,老六还没有回到宛城,这些老氏族便是上窜下跳的,等老六回来,恐怕是老氏族少不得发难。
不过林玧仁却是丝毫不关心,谁让老六是老二的人呢,眼下这件事刚好让林玧仁大做文章,想到此处,林玧仁便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对众位老氏族道:“我看这件事,少不得有老二的授意……”
林玧仁恰到好处的祸水东引,在场的老氏族便是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恐怕棘阳的肥沃土地,没有公子信在身后撑着,皇六子是吃不下的吧!”
“老朽就觉得是公子信看上了棘阳的老氏族田产,才把皇六子推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皇六子终究是“信党”哩……”
“此事少不得公子信的影子,所以我等老氏族联合向长公子请命,给棘阳老氏族一个公道!”
听着老氏族再一次将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段时间,林玧仁也是学聪明了一点,不会再简单地给这些老氏族当枪使,随即看着老氏族,眼睛稍稍一转便是说道:“诸公有所不知,自被老二陷害失去了府臣后,朝堂之上,本公子的话,就没有份量了。”
闻言,来到长公子的老氏族皆是相视一眼,随即朝着林玧仁行礼道:“我等老氏族愿为殿下在朝堂上壮声威!”
闻言,林玧仁却是似乎像是没有听进去,右手食指不断地敲击着桌案。
老氏族众人见状,也是明白长公子这一次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随即其中一人想了想,便是走上前对林玧仁道:“殿下,我等愿意说服族内的宗老,请求宗府将长公子的幕僚和宗卫队放回殿下的府邸……”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长公子林玧仁意动,随即说道:“既然诸公如此待本公子,本公子又岂会不投桃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