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随即看着強塬问道:“你身为小长安聚副尉,为何要协助匪徒举事?”
強塬面色一滞,不过还是实话实说道:“某与葛豹交好,且葛豹说会杀进棘阳帮我血洗莩氏一族满门,故此某才从了他一起举事。”
林玧琰却是道:“其它人,我可以原谅,唯独你,身为朝廷将士,却协助匪军谋反,这件事本公子不能原谅!”
強塬单膝跪在地上道:“请殿下答应某这个请求,某便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在这,某愿意在举事……匪军中作为内应,或是说服葛豹投降官军,请殿下答应我这件事!”
林玧琰一皱眉问道:“你与莩氏一族究竟有何恩怨?”
強塬眼色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缓缓开口道:“某本是棘阳人士……出身老氏族!十余年前,強氏一族亦是棘阳众多老氏族中的一支,且与这莩氏一族交好,谁知,这莩氏一族的族领看上了家母,与我強氏一族的家产,故此在淯水上买通水匪,将家父杀害,霸占了家母,侵占了強氏一族的家产,水匪见我年岁尚在襁褓之中,才暗下放过也收养了我,前些年岁,将死之时便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不怨恨这下手的水匪,唯独这莩氏一族,我必要复仇!”
“居然会有这等事?”林玧琰没有想到,老氏族内部会有如此争斗,便是让人拿出来莩氏一族的族领,问及此事。
莩氏一族的族领答话唯唯诺诺的,前言不搭后语,林玧琰三言两语之后便是判定,強塬先前之话属实。
“可有证据?”林玧琰看着強塬问道。
“有!”強塬一口应道,回答说:“水匪曾经留下了一份与莩氏一族交易的字句,还留在棘阳府内。”
林玧琰扫了一眼莩氏一族的族领,然后看着強塬思索一阵道:“莩氏一族我暂且收押大牢,如果你能协助淯阳军破了举事匪徒,你的叛国罪行从轻发落,莩氏一族买凶杀人的证据如若能够那到我面前,我必然判莩氏一族族领死罪,且刽子手由你行刑!”
強塬确认道:“殿下一眼为定?”
“驷马难追!”林玧琰应道。
強塬再一次跪在地上,对林玧琰道:“殿下,某现在便是想带领一些人回到棘阳,拿出证据,且帮助殿下剿灭匪军!”
闻言,淯阳令黢德在旁提醒道:“殿下,这強塬毕竟是从了匪徒,其言不可当真,万一放虎归山……”
林玧琰止住了淯阳令继续说下去,然后目光看着強塬,道:“我信他……”
強塬也是听到了这句话,随即对林玧琰磕了一头,道:“殿下,我需要选几名心腹一同回棘阳,如若独身回去,身上又有伤,恐怕是难以取得匪首麻氏的信任……”
“行。”林玧琰点点头。
见此,強塬才是终于提醒道:“殿下还需要小心一些这降卒里面的麻氏匪徒,匪军骨干便是他们,多是平日里裹挟民众的监管,也是麻氏一族的心腹,不可放掉!裹挟民众苦其久矣,殿下只要让民众举报,便是能够抓到那些是麻氏的死忠!”
听闻这句话,一边对林玧琰大胆用人质疑的淯阳令才是点了点头,仅仅凭借此番话,这原小长安聚都尉強塬便是多半已经决心投靠官军了。
果然,此番话过后,便是有不少的匪卒,扑向其中一人身上,将他压倒之后,向林玧琰这边告罪道:“官大人,此人便是平日里监管我们的匪人!”
见到这场景,一边的项鹰邾暨肖昆乃至滓垸俞彺才明白,这两千降卒怕是已经心归这位不过十六七岁的皇六子殿下了,与此相比,皇六子殿下选择抛弃掉的棘阳老氏族,却是能够说明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棘阳老氏族的田产两千降卒的劳动力以及将会作为匪军内应的棋子,比起给这位殿下以及淯阳官军不断带来麻烦的老氏族,无疑,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更何况,皇六子殿下选择抛弃掉的乃是放弃“守土之责”的老氏族也是“为富不仁”的老氏族,是将“先人尸骨抛弃掉”的老氏族,这样一说,大义上面,皇六子殿下并没有什么缺失。
“人心所向啊……”
不知为何,棘阳令滓垸看着林玧琰,突然想到了曾经在书上见到的一句。
不过让项鹰邾暨肖昆俞彺等人感触更深的则是,这位年岁不过是十六七岁的皇六子凭借其行为举止,愈发不像是一个平常人家尚未及冠的稚子。
“心思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