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玧琰是七月底赶到的淯阳境内,不过没有去淯阳码头,而是直接到了淯阳城内。
淯阳城是依靠着淯阳码头兴起的城市,不过因为这几天淯阳码头的不太平,得到风声的淯阳城内的居民也是躲在了家中,生怕被那些袭击淯阳码头的匪徒逮个正着。
红头,这位曾经淯阳码头的小头目,如今淯阳码头的话事人,却是没有待在淯阳码头亲自组织防备水匪的袭击,而是带着一些人来到了淯阳城内。
不得不说,这极为冒险,淯阳城内可是麻家的大本营,麻家在淯阳城内经营多年,勾连的势力盘根复杂,淯阳城内的大多权贵都与麻家有交集,甚至连朝廷派过的的淯阳令行事也多多少少照顾这些地方豪强的脸面。
“殿下,如今码头上的大小帮派已经是整合起来了,不带殿下派遣过来的壮士,码头上下四百二十余人皆是暂时服从于某的调遣,再者朝廷亲封的【卫国义士肖昆以及肖氏族人皆是帮衬着码头,这段时间前后水匪袭击码头四五次,皆是无功而返!”
红头站在林玧琰的面前,如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卫国义士?肖昆?”
不知为何,林玧琰对这个人称稍稍多在意了一些。
红头解释道:“是朝廷嘉奖当年与晋国战争中义助宛城守卫战的民间壮士褒称,这肖昆武艺高超,曾经在宛城外击杀数名晋国敌兵,肖氏族人也是豪杰辈出,肖氏子弟多有从军的,能够信得过。”
“嗯,”林玧琰点点头,又是问道:“除了这些,可有其他的情报了?”
红头想了想,说道:“我们的人一直盯着麻家呢,按理说,淯阳码头现在的动静都是麻家一手弄起来的,但是麻家却是安静的很,还有,原本和麻家交好的淯阳豪强却是不同寻常的消停了下来……对了,殿下,前是码头帮派火并惹出来了一些人命,后水匪对码头做了一些袭击,但是官府,却是毫无动静,甚至水匪袭击码头的时候,我还派人报官了,但是,就是石沉大海了,没有听到半声回复。”
林玧琰仔细的思虑一会才回道:“淯阳令并非是淯阳本地人,坐在他现在这个位置上,向上需要巴结朝堂的权要,向下须照顾当地豪强的脸面,才能够坐的稳现在的位置,你这次起事打出的是麻家身后那位的旗号,淯阳令还摸不准你真正的底细是什么,最好的举动就是不站在任何一方,不过……相信这位淯阳令写向宛城的问信已经在路上了,说不定还在麻家身后那位的桌案上了。”
闻言,红头这才点点头,毕竟是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摸不准宛城那些大人物的心思,眼下听林玧琰这般说,内心的疑惑也是尽消,不过转眼又是想到了一件事说道:“殿下,这可不好办了,如果没有淯阳官府的主张,恐怕淯阳码头这些人手难以对付那些水匪……”
“怎么,那些水匪很难对付么?”林玧琰也是问道。
红头点了点头说道:“着实难对付,光是这段时间的估摸,那些水匪便是有着五六百之众,大小船只二三十条,而且,殿下,这些人手中的家伙物件可着实不凡,可是实打实的铁剑,还有革甲,这些水匪水性极好,淯阳码头现在水性好手里的家伙不如别人,殿下派过来的那些壮士剑革倒是齐全,但是水性却是少有很好的,因此只能固守码头,而不能和这些水匪进行水战……”
闻言,林玧琰目光阴沉下来:“看来麻家这些年来真是吃的脑满肠肥的啊,居然敢给这些水匪私通铁质兵器!”
一直站在林玧琰身边的荆翊却是提醒道:“殿下,这件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和麻家有关……”
林玧琰却是回道:“以往麻家得势用不着水匪的时候,淯水上一片祥和,毫无水匪之患,今时今日麻家用得到水匪的时候,这些水匪就钻出来了,还需要说些什么!”
荆翊闻言,想想也是。
红头应着说道:“是啊,殿下,现在已经是确认无疑了,这水匪的确是和麻家有关,这些水匪出没的地点正是淯水上水山一带,而这里曾经就是麻氏水匪的老巢!”
听到这里,林玧琰开口问道:“红头,现在整合码头上的人马,加上我和派遣过来的人,能不能对这些水匪进行围剿?”
红头想了想,实在是不想直接回绝了殿下这个建议,但是与水匪的实力对比就摆在那里,这让红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没有官府官兵的协助,光是凭借殿下和码头上的人马,怕是只能自保。”
听到这个回答,林玧琰沉吟良久,仔细思虑一番才意识到这件事始终绕不开淯阳这边的官府。
清剿水匪必须要得到官府的支持,比如说寻求到朝廷和官兵的支持,再比如说,为了让淯阳码头那些人参与进围剿水匪的序列中,至少要向官府寻要到一个“义兵”的头衔,要不然日后有朝一日,还会轮到一个“乱意蓄兵勇”的罪刑。
许久,林玧琰才开口:“事到如今,看来不得不亲自去找这位淯阳令一趟了。”
闻言,荆翊提醒道:“殿下这次可是私访淯阳,不宜亲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