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丘看了看燃烧的柴堆,觉得火光似是小了一点,便是亲自去添了一根柴。
坐回原位的时候,看了一眼林玧琰,道:“说吧,夜色太晚了。”
林玧琰这才露出自己的来意,示意着荆翊将几张卷好的纸递给谷梁师。
谷梁丘接过那纸,手一触,便是放到了桌案上,看着林玧琰问道:“这是布?”
布是一个非常大的概念,其中包括麻帛绸缎等,武国最常见的便是麻帛。谷梁丘认为这纸便是布的一种。
“先生认为是?”
谷梁丘仔细在看了看那桌案上的纸品,然后说道:“这种布乃是次品,恐怕是不能浸水,在这便是此布类易折易破。恐怕难以作为布料……”
林玧琰回道:“这物我称为‘纸’,至于用途,难以和谷梁师说的明白,先生请看。”
林玧琰挪到谷梁丘的对面桌案,这座大厅,虽是简陋,不过终究是谷梁师的书房之地,因为笔墨都是有的,林玧琰将纸铺展好,因为没有镇纸这一类东西,林玧琰直接拿起一书竹简当作镇纸压住纸,便是拿起笔墨。
挥舞笔墨,便是一气呵成。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谷梁师看着林玧琰写出来的那几字,也是认了出来,到底是心思敏捷之人,看着副样子也是明白了这纸究竟是做什么的:“这纸似乎是可以代替帛书和竹简,不过……”
看着谷梁师的言犹未尽,林玧琰也是开口问道:“不过什么?”
谷梁师这才交底:“不过,此物不可浸水,太过容易溶烂,怕是不能似帛书一般用水清洗之后能够再用,或者不似竹简一般刮除笔迹能够在用……”
“为何要清洗再用?”林玧琰问道。
谷梁丘看着林玧琰,没有好气的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妨和你说明白,便是陛下所用的帛书,也不可能写一遍字体就扔掉不用的,陛下不可能用,但是臣下,以及那些宛城内的各职官署,却是常用的,你可明白?”
林玧琰笑着回道:“并非是琰不明白,而是琰想告诉谷梁师的是,这纸不需要清洗再用,因为这纸造价十分便宜。”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谷梁丘的好奇:“哦?造价几何?”
林玧琰答道:“同等面积的竹简造价至少是纸的三十倍同等的帛应该是上百倍不止,这还是这纸的制作工序不成熟来说,一旦上规模生产,彼此造价的差距怕是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果真如此?”谷梁丘也是对这纸起了兴趣:“要是果真如此,此物未必不可与帛书竹简等同相用,或许真的能够成为我武国教化之利器!”
“的确是如此,纸的造价十分便宜,取材都是武国盛产的竹子……”
“什么,这是竹子做的,而不是蚕丝等物?”一听到这纸居然是用竹子制成的,谷梁丘也是颇为好奇,因为他认为这纸虽然并非可以用作布料,但是前后差距并不很大,因此谷梁丘诧异。
林玧琰想了想,说道:“似乎破烂的布料也是可以做纸的,不过一开始,因为武国盛产竹子,所以一开始制纸的原材料就是竹子。”
谷梁丘仔细的抚摸了那几张纸,说道:“实在是难以想象,那漫山遍野的竹子竟然能够造成这纸。”
“难道谷梁师感慨的只有这个?不觉得此物完全可以取代帛书和竹简?”
林玧琰反问一句,倒是提醒了谷梁师这件事,谷梁丘看着那几张纸,这纸要是真如皇六子所说,恐怕必大行于世,毕竟即使是逐渐,制作工序也是十分复杂,不仅是费人力,更是费财力,如今百家争鸣,各种学派争相而起,但是要问当世显学是何门何派?
天下之学,不归儒即贵墨!
其中又是以儒为尊,毕竟墨家的创始人墨子墨翟也是曾经出自儒家人士。
儒家能够如此兴旺的原因是什么,其中恐怕是离不开山东之地的齐鲁两国的支持,论起财富,即使是三晋也是难比坐守渔盐之利的齐鲁两国斗富,尤其是齐鲁两国合办的稷下学宫,可是当世最为知名的学宫,其中没有偌大的财力支持能够走到那一步?
自然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一封竹简,也绝非一户普通百姓人家能够用起的!
“如此教化利器,如果真的能够盛行于武国,其中益处自然是不必多说,齐鲁之地传说私学之风深入乡野,今日看来,岭南之地(秦岭以南)未必不见得不会如此……”
“谷梁师是认同了这纸能够取代帛书和逐渐?”林玧琰确定问了一句。
谷梁丘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那琰就来说说此番的来意了,琰想请谷梁师写书立言!”林玧琰图穷匕见,对着谷梁师抛出了此番的来意。
“立言?”谷梁丘看向了林玧琰,干笑了两声:“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琰相信谷梁师的影响,南阳书院作为武国最富盛名之书院,甚至连武国国相百里槐曾经都是出自南阳书院,而且琰希望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