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寒风更浓。
似苍穹也意识到了这一瞬,在这庙宇内之人的心绪,那呜咽的冬风,也越发的寒冷,吹过大地,吹过县城,吹过千家万户后,陷入黑暗的天空上,那一片片肉眼已看不清的,似与黑夜融合在一起的乌云,也在这一刻……传来了几声闷雷。
轰隆隆的雷声,在这天地内回荡后,渐渐地……或许是雨水,或许是雪花,从天而降。
雨中带着雪,雪中又有雨,在这初冬的季节,在这急促而又缓慢中,洒落大地……
残破的庙宇,遮不住雨水,也自然挡不住寒风与雪花,很快的,在白小纯与巨鬼王的身边,就有雨雪顺着屋顶上的残缺,落在了地面上。
四周的枯叶,在这雪雨里瑟瑟发抖,似乎努力的想要让落在身上的雪,尽快的化作雨水,可却忘了那雨水比雪花更寒冷。
面对巨鬼王的话语,白小纯就如同那枯叶,他虽没有发抖,可心中似被雨与雪洒落,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更为冰寒了。
“的确不能这么下去了,杀吧,能杀多少,我们就杀多少……”白小纯喃喃低语,右手捡起一旁的酒壶,习惯性的正要喝下,可巨鬼王目中露出一抹怒意,上前猛的一挥手,直接就将白小纯的酒壶拍飞。
那酒壶落在远处,直接碎开,散落一地的酒水,转眼分不清是酒还是雨雪了。
“喝,你奶奶的就知道喝!”
“老夫知道你经历了很多,可这又如何,谁没有失去?你失去的多,我呢?还有其他人呢?整个通天世界,每个人,都失去了亲人,朋友!”
“如果这片永恒大陆,并非充满恶意,那么你就算是在这里喝死,老夫也绝不理会半点,可现在不是这样!”
“你有没有考虑过紫陌?有没有考虑过你逆河宗的那些长辈,朋友,还有所有你认识的人!”巨鬼王低吼,这些话语,他一方面是对白小纯说,同时也是对自己说,如同白小纯一样,他也迷茫过,也消沉过。
“杀?你一个人,就算加上老夫,我们能杀多少?你在蛮荒魁皇城的样子哪里去了,你的计策呢,你的众恩令呢,你那指筑基魂为天人魂,以大天师为背景,让整个魁皇朝所有权贵胆颤心惊的手段呢!”
“杀戮,是最后的爆发,也是最后一切无助后的疯狂,不是如今的首选!”巨鬼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这段日子已经看出了,如今这个样子的白小纯,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将自己绑了的怕死之人,而是仿佛在怕死这个极端的崩溃后,出现的走到了另一个极端的疯子!
他更是明白,一个只知道杀戮的人,在这陌生的永恒大陆上,永远也不会真正的走向巅峰。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所有通天世界之人!不是杀,不是喝,更不是如你现在这样的自暴自弃!”巨鬼王袖子一甩,一字一顿如重锤般的开口。
白小纯沉默,身体渐渐颤抖,目中出现血丝,巨鬼王的话语,每一句都如刀子,狠狠的刺入他的心中,半晌之后,他猛的抬头看向巨鬼王。
“我没有自暴自弃!我找了!”白小纯低吼,声音沙哑,右手抬起一挥,顿时从他怀中的储物袋内,立刻就有堆积如小山的令牌,哗啦啦的落在一旁。
这些令牌,都是身份令牌,通天世界的修士,只要不是散修,无论是蛮荒还是四脉宗门,都有自己的平日里传音所用的身份令牌。
“可我找到的,都是尸体,我只能将他们埋葬后,取下身份令牌!”白小纯目中血丝更多,仿佛积累在体内最后的戾气与压抑,在这一瞬,在这嘶吼咆哮中释放出来。
“我也想继续找,我虽害怕看到一具具尸体,可我明白,我要找,我一定要寻找,可永恒大陆这么大,一个州就堪比整个通天世界,仅仅第三仙域,就足有十多个通天世界那么大,我怎么找!”白小纯声音越发沙哑,整个人气息急促。
巨鬼王看着那些令牌,面对这座实际上是通天世界一条条人命形成的令牌小山,他沉默了,半晌之后,巨鬼王抬头望着白小纯,再次开口。
“就算我们找不到他们,但可以让他们来找我们,同时,我们还可以在他们的心中,竖立起一个希望!”巨鬼王说着说着,目中露出奇异之芒,语速也越来越快。
“有了希望之后,他们才可以坚持下来,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希望……”白小纯抬起头,看向巨鬼王,他的目中开始明显的,多出了一丝神采。
“没错,就是希望!”巨鬼王双眼越来越亮,在这庙宇内走了几圈后,他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白小纯。
“小纯,我们去投奔……圣皇!”
“邪皇以奴役为主,难以合作,但那个圣皇虽传说道貌岸然,可毕竟圣皇朝自诩仁和,有这层遮羞布在,我们就有了与其合作的基础!”
“不过投奔不是毫无准备的过去,更不能空手,那样的话,也不会引起震撼,我们要做的……是投名状!”
“这投名状就是重点!”巨鬼王神情渐渐亢奋,目中的光芒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