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又大肆荒唐了一回。
大婚之夜居然没在紫禁城里渡过,直接在宫外豹房过夜,简直没把自己的新婚皇后放在眼里。
张太后听到戴义的回话后,瞪着高凤和戴义,厉声喝问:“你们是怎么看着皇上的?”
高凤和戴义原本以为这件事与己无关,正在暗自庆幸昨日守夜的不是自己,但听到张太后的话,才知道原来不轮值也要背负责任,二人几乎同时跪在地上向张太后磕头请罪。
戴义苦着脸道:“太后娘娘息怒,老奴知罪……请太后娘娘责罚!”
张太后冷笑不已:“责罚?哀家看来真要好好责罚尔等,那么大个人都看不住,难道你们就未曾想过陛下会出宫?对了,刘瑾和张苑人呢?”
听张太后提及刘瑾和张苑,高凤和戴义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到底那两位才是宫里所有太监中权势最高的存在,跟他二人关系不大。高凤恭敬地道:“回太后娘娘,老奴不知。”
张太后一脸愠色:“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光吃米饭不干活?来人,将他二人……”
原本张太后想迁怒戴义和高凤,对二人重重处罚,但转念一想,皇帝大婚之日丢下皇后出宫,这事儿太过荒诞不羁,严重影响到皇室的声誉。
张太后暗忖:“不行,不应责罚这二人,若是事情传开,朝野上下一定会非议皇儿,让他颜面扫地不说,还让我大明皇室蒙羞。现在一定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绝对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
想到这里,张太后厉声质问:“你二人可知错?”
戴义和高凤都忙不迭磕头,因为太过用力,把额头都给磕破皮了,对二人来说,这可是无妄之灾,他们原本就不负责侍候皇帝日常起居,作为迎亲使节,把所有该走的流程走完就算完事,哪里敢保证皇帝留在交泰殿合卺圆房?
戴义和高凤有冤无处申,同时口称:“老奴知错,请太后娘娘息怒。”
张太后重新坐了下来,黑着脸道:“你二人有错,而且错得离谱,简直罪该万死!哀家暂且不责罚你们,你们现在必须戴罪立功。今日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晓,你们可知应怎么做?”
高凤和戴义稍微抬起头,二人先相互对视一眼,双方额头上都血迹斑斑,戴义率先表态:“太后,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让知道昨日陛下出宫之事的人……都封口!”
张太后厉声道:“知道怎么做就好,现在赶紧去办,不但要让宫里的人封口,就连宫禁,还有宫外的人也要通通封口!去,把刘瑾叫来!”
戴义听说要封宫禁侍卫和宫外之人的口,知道自己力不能及,正在想自己这回恐怕要大祸临头了,这边张太后点名让刘瑾过来,他终于安心了些,心想:
“总归有刘公公在前面挡着,这天塌不下来,倒是想想该怎么让那些奴婢封口,杀了肯定不行,有违天和,若把人给毒哑……也不行,太不人道了!难道只是吓唬一番,让他们发誓不乱说话?”
张太后见戴义迟疑不决,怒道:“还在做什么?不快去!”
“太后娘娘息怒,老奴这就去!”
戴义磕头之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往仍旧跪着的高凤看了一眼,然后匆忙找刘瑾去了。
……
……
这件事别说张太后和高凤戴义等人不知情,就连刘瑾也被蒙在鼓中。
刘瑾正在家中睡觉,天色刚刚亮就有人前来敲门,等见到来者,刘瑾吓了一大跳,居然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戴义亲临。
平时刘瑾跟戴义的关系不那么好,在于戴义此人是个两面派,在刘瑾和张苑之间摇摆不定。
刘瑾一直对戴义把持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的位置不满,因而从来没把戴义当作自己人,平时见了戴义都是当做奴仆使唤。
刘瑾打量一脸苦色,额头上满是血污的戴义,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戴义哭丧着脸,凄切说道:“刘公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呜呜,实在是说来话长……”
这时候戴义还在卖关子,刘瑾简直想拍这家伙一巴掌,但刘瑾终归还是耐住性子,问道:“何事惊惶?难道宫里出什么事了?”
刘瑾首先想到的,是皇帝可能有什么危难,比如说生了急病,或者是被人刺伤等等。
戴义咧着嘴,好似哭喊一样说道:“陛下昨日傍晚出宫,至今未归。”
刘瑾听到这话,微微吸了口冷气,脑袋往后一缩,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心里却琢磨开了:“这算什么大事不好?皇帝出宫难道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么?“
但他又想到可能会有一些他没察觉的问题,于是又问:“陛下昨日傍晚出宫后,可是跟着沈之厚往宣府去了?”
刘瑾最担心的事情,不是皇帝夜不归宿,因为朱厚照几乎是天天夜不归宿,他怕的是被沈溪给拐跑,若朱厚照去了宣府,他没法把人追回来。
刘瑾了解朱厚照的性格,这是个做事风风火火的少年天子,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