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一处连门匾都没有的院子。
四下看了看,沈溪发现这家秦楼格局很小,不过是个二层小楼,比之当初汀州府教坊司都要小不少。
这时有人迎接出来,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脸上带着胡渣,身上一身儒袍好像个读书人。
那人笑着招呼:“客官,楼上请。”
沈溪没说什么,云柳冷声道:“准备几名姑娘,声色俱佳,能撑起台面,若不能让我家公子满意,你这场子不用开了!”
云柳官腔十足,那中年男子原本想上前来献殷勤,听到这话唯唯诺诺转身而去。沈溪跟云柳一起上楼,楼上一名三十岁的女子将沈溪迎到一间雅致的小厅前,打开房门,里面点着几盏烛台。
沈溪步入房间,云柳问道:“公子,南方以地席居多,如果您不适应,让人给您换了桌椅来。”
沈溪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这样挺好的,我自己就是南方人,没那么多讲究,让人准备酒食,之前回府未曾用晚餐,现在有些饿了。”
云柳问道:“是否让人为大人准备客房?”
沈溪打量厅堂:“这里就不错,既能喝酒又可饱肚,还有娱兴节目,累了的话躺下一觉睡到大天亮……只是天有些凉了,让人送些被褥过来。”
这话说出来,稍显凄凉,堂堂两省总督,就好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让云柳觉得不可思议。
但云柳不敢提出反对意见,既然是沈溪授意,她听命行事,尽量安排妥当,让沈溪晚上睡得舒服些便是。
……
……
美酒美食,更有美人。
红烛之下,沈溪喝了一杯又一杯。
云柳不知沈溪何处来的愁绪,只是跪坐沈溪身旁,不停斟酒,而沈溪目光迷离,几杯酒下肚似乎便醉了。
云柳道:“公子,时辰不早,您该回府……”
沈溪将酒壶拿在手中,道:“到了这烟花之所,醉生梦死间,突然发现自己何其渺小,对改变世道几乎无能为力,倒不如真正大醉一场……倒酒!”
云柳再次将酒杯斟满,这时琴乐停了下来,那些姑娘从来都没见过像沈溪这样“彬彬有礼”的客人,到了这儿居然不讨女子便宜,只是在那里喝闷酒,以她们为人处世的经验,当然知道这样的人要么是个初哥不懂欢场礼数,要么就是真有什么愁绪,需要借酒浇愁。
沈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云柳一边为沈溪斟上酒,一边却心疼无比……沈溪是她的倚靠,看到沈溪如此模样,她心中好像也多了几分伤感,想劝沈溪却不知从何劝起。
云柳问道:“公子,是否让姑娘们过来陪您?”
沈溪抬起头来,打量那些女子,微微摇头:“让她们继续献艺,只是喝酒,没甚乐趣,多一点声色娱乐,总归好许多。今日你留下来陪我!”
云柳听到沈溪这要求,微微有些吃惊,小声道:“大人,这……怕是有些不合适,妾身……妾身忙碌一日,未曾梳洗……”
沈溪笑着将云柳揽入怀中,屋子里器乐声明显出现错乱,显然那些女子惊讶于眼前的画面,一个男子居然将另一个“男子”揽入怀中,她们顿时明白为什么客人来了后,只是听琴乐,而没有对她们做出什么举动。
不过姑娘们的慌乱只是暂时的,很快便恢复正常。
沈溪道:“不必回去了,让人为你准备好一切,梳洗之后过来……眼前好像越发模糊了,但似乎这种状态看你,更多了几分风韵。”
云柳低着头道:“公子有吩咐,妾身这就为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