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北上做生意,很可能是其找的借口,也有可能是何于氏瞎编出来的,但现在应该确有其事。
但沈明有一没本钱,二没甚本事,还又馋又懒,凭什么和人合伙做生意
沈明堂急道:“七郎,现在有你二伯的消息,能不能找人去京城地界问问”
沈溪摇了摇头,如今汀州商会不过在福建江西和广东一些地方有联络点,在南京城有个“办事处”,湖广以及江淮之地最多是派几个人负责货物采购,至于京师这么远的所在远未涉及到。
就算派人去找,京师那么大,对于这些北方客商又不知根底,想去找那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沈溪道:“三伯,我,我们还是先回汀州,把事情告诉祖母。现在至少证明二伯平安无事,只是人去了京城一时回不来,说不定二伯去京师真的是做大买卖呢”他这么说不过是安慰沈明堂。
以沈明有的为人脾性,或者能靠一时口舌圆滑得到那些北方商贾的好感,等这些人发觉他不过是个酒囊饭袋,还想得到善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沈明有想要“平安无事”,近乎妄想。
沈明堂只得点头:“是该回去了,唉你二伯也是的,家里有老有小,又不是揭不开锅,为何要去京师那么远的地方,去了连封信都不写回来。”
二人回去后,把事情跟沈明文一说,沈明文怒道:“老二竟然去了京城”
沈溪在旁边琢磨了一下,沈明文应该不是气愤沈明有不顾家,而是走的时候居然没叫上他一道。
沈明堂道:“现在有了二哥的消息,也是时候回去了,娘那边挂念得紧。”
沈明文气呼呼往地上一坐:“还没最后放榜,我连自己中没中举都不知,凭什么走要走也行,把老二找回来,我们一起走。他娘的,他自己跑去京城逍遥快活,害得我被人冤枉,说害了他,白白耽误了三年时光哼,休想让我回那家门”
沈溪了,沈明文这是准备耍赖。
三年前,沈明文之所以会被老太太制服,一个是当时李氏和她两个儿子戏演得好,让他真以为会被投井溺毙。另外便是沈明文自觉理亏,害怕被老太太以他害了兄弟的命为由,送官府治罪,气馁求饶,随后被押回宁化,关了三年的小黑屋。
现在沈明文知道沈明有不但没死,日子很可能还过得很逍遥,他心里就没那么自在了。二弟就这么一声不响走了,结果回头什么黑锅都要我来背,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一赌气,沈明文还真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沈明堂没办法,只好软言相劝。
沈溪可不想跟沈明文废话,直接对后面站着的两个汉子招呼一下,二人上来就把沈明文往外抬。
沈明文高声嚷嚷:“来硬的也没用,我就是不回去,路上我一头撞死给你们
沈溪道:“要死也死在马车上死在客栈里,脏了人家的地方。”
沈明文被抬着,如同杀猪一般惨叫着,到了楼下,无论是店伙计还是客栈里的客人都跑出来围观。
出了客栈门口,沈明文直接被塞进车厢里,沈明堂正要赶车,沈溪道:“若大伯路上真有事也不好。”
沈明文在车厢里,听到这话赶紧道:“就是,赶紧把我放了”
沈溪马上补充:“找根绳子把他手脚捆起来”
沈明堂踟躇道:“这这不太好吧”
沈溪叹道:“为了大伯能平安返回汀州,只能如此了。尹掌柜,麻烦找几条绳子过来,一条可能不够,路上总需要换着绳子捆。”
尹掌柜先惊讶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进去找绳子。
就在众人忙着按着沈明文,将其捆手捆脚时,与沈溪朝夕相伴多日的尹文,正牵着尹夫人的手,立在客栈门口,眼巴巴地望着沈溪,委屈的笑脸皱成了一团,若非拼命忍着,可能早就泣涕出声了。
“夫人,我要回去了。”沈溪过去对尹夫人行礼,目光更多落在尹文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上。
尹夫人笑道:“也是啊,小当家考完试,如今连你伯父的下落也打听到,是该走了小雯,快跟少爷作别,昨儿个怎么教你的”
尹文松开拉着尹夫人的手,好似刚学步的孩童一般,手里捏着手帕,别扭地行了个万福礼,但这却不是作别的礼,而是见面礼。
“七郎,人捆好了,咱是不是该出发了”沈明堂把沈明文捆好,问道。
沈溪回头眼,微微压低身子,笑着把尹文眼眶下面滑出来的泪珠给抹去,笑道:“等我回来啊。”
小妮子稍微一愣,马上咧开嘴笑了,小脑袋用力地点了点。
她跟沈溪相处的日子不长,每次沈溪说“等我回来”,都是去不多时就回,她只需要安静坐在那儿等着就好。
这次她也以为沈溪只是离开一会儿,所以才会那么开心。
等沈溪上到马车后,小妮子还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沈溪。
直到马车走远了,她脸上的期待之色才略微黯淡下去,却是微微斜着头,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沈溪何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