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正式踏上西去的道路。
在很多京营兵看来,留守居庸关其实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这里有吃有喝,有险峻的地势和高耸的城墙作为屏障,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鞑靼人。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得到的军令是收复延绥镇,老是待在居庸关说不过去,若朝廷怒,将他们全部就地解职查办,那不仅会丢掉祖传的饭碗,甚至祸及家人。
加上连日来都没有现鞑靼人的踪迹,所得到的情报也是大同、宣府等地风平浪静,军中开始流传鞑靼人已经撤兵的传闻。很多老兵油子言之凿凿说出番大道理,全都是在对历史的总结还有对当前战局的分析后得出的“科学”结论,因此官兵们不再视出关为险途。
最后连胡嵩跃等京营把总官也觉得,就算大同镇、太原镇、延绥镇、固原镇、宁夏镇和甘肃镇遭受战乱,至少宣府镇这边是安全的,从居庸关向宣府镇所在的宣化府进,走完这三百里路就可以拿到一份基本的犒赏,值得冒险一试。
至于到了宣化府之后是否还要西进,到时候再跟沈溪扯皮。
胡嵩跃已经做好准备,等到宣府镇之后至少要让沈溪拿出两倍以上的犒赏,全军才会继续跟随沈溪往大同镇进。
等到了大同镇,如果一切安好,那就证明鞑靼人确实已经撤退,之后就可以安安稳稳跟随沈溪,前往“接收”榆林卫城,把功劳赚取到手再说。
九月初十,兵马在经过半个月以上的休整后,终于再度出。
沈溪从京城领兵出时,朝廷调拨兵马六千,民夫两千,号称五万兵马,等到了居庸关后,未经战事而逃亡二百余。
逃亡的京营兵大多是家中没有牵挂的那种,他们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忠君报国,只知道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大明边塞逃兵情况向来就很严重,尤其是那种非世袭的军户,征召入伍后遇到战事便不战自溃,隐名埋姓逃到山、陕等地,在太行山、中条山或者关中沦落为匪,等到战争结束,这些逃兵只需要谎报个经历,就可以用灾民的身份,在新地方落地生根。
沈溪从居庸关出时,可用于实战的兵马大约是五千七百五十人左右,外加两千民夫,也就是说沈溪的“五万兵马”差不多只有宣称的一成多,这样的配备实在太过寒碜,连沈溪自己都不觉得这路人马能帮上西北什么忙。
但沈溪是懂得为自己筹划之人,他这次前往宣府镇,可以说是在预测鞑靼人军事动向后,做出的果断抉择。
在沈溪看来,只要山西镇、大同镇和宣府镇安稳,那就算边塞之地再多城堡沦陷,鞑靼人始终会因为无法占据大明富庶地区,劫掠不到足够多的钱粮以战养战,只能选择退兵。鞑靼人无法分兵防守大明城池,因为后勤补给线路太长,要是没有足够的粮食,这个冬天可过不去。
这就跟中原王朝屡屡大败草原上的部族,却始终无法占据草原的道理一样。
沈溪现在的着眼点,在于鞑靼人一系列军事行动后面隐藏的真实目的,揣度他们的野心究竟是什么,如何才能保证大明京畿的安全,如此一来大同镇和宣府镇一线长城的戍卫就变得格外重要。
大同镇沈溪管不了,他只知道宣府镇实际驻兵以万全都司的人马为主,总兵力应该在三万到五万之数,以军户为主。
沈溪这五千多人马去了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场,但沈溪本着负责的精神,能帮点忙算一点。
如果一直留守居庸关,他除了没法跟朝廷交待外,自己心理那一关也过意不去。领援军往援,不是让他躲在后方当缩头乌龟。
从居庸关向西,走怀来、鸡鸣驿一线,一路上河流水道众多,这里是海河中上游永定河水系一线,也是后来官厅水库的原址,进入秋季后,这一路行军就不再轻省,尤其到夜晚之后靠近水泽的地方温度下降得很快,直逼零度,士兵们守夜都需要烤火来取暖。
不过好在有一点,从居庸关出后几天时间内,没有任何鞑靼人活动的迹象,逐渐连守夜巡逻的官兵都开始放松警惕。
这也跟这路人马本身就没打硬仗的心理准备有关。
京营兵马这些年来疏于操练,更是少有上战场,没有边军跟鞑靼人对峙多年的经验,再加上本身傲慢自私,军队中上层贪污严重,下层兵无斗志,遇到战事想当逃兵的人很多,就算有一点忠君报国之心,也会因为周边之人耳濡目染,最后同流合污。
战场上,永远是性命最重要
ps:第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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