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一直被她驾驭的很好的儿子、儿媳,怎的突然就跟她不对付了
先有周氏在府城跟她吵嘴,说她偏心眼当不得一家之主,虽然很快冰释前嫌,但也让她心怀警惕。本来李氏想的是如何跟小儿媳打好关系,从来没把王氏、钱氏这些逆来顺受的女人放在眼里
可现在,王氏居然公开叫嚣她才是一家主母,这沈家大宅居然要归长房所有
旁边的宾客,此时全都看愣住了。
这到底闹的哪一出
本来说状元爹娘回乡,沈家大摆筵宴款待亲朋好友和街坊邻居,不想把人请到家里后却来来了个家庭矛盾总爆发,难道是存心想让人看稀奇和热闹
沈家上下这个着急啊
四房媳妇冯氏赶紧站出来劝解,可哪里有半点作用三房媳妇孙氏不善言辞,丈夫不在身边,她只能干着急。
就连素来与大房亲近的钱氏,都意识到如果不抗争,可能真会落得个扫地出门的悲惨结局,当即义无反顾地站到老太太立场上,大声数落大嫂的不是。
唯独周氏,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哟呵,家庭矛盾啊好啊,老娘我巴不得矛盾再大一些呢,当初我跟丈夫受那么多窝囊气,终于轮到“我们”以上位者的心态看“你们”丢人现眼了。
分家就算净身出户也不怕谁叫我有那么多积蓄,能让一家上下过好日子呢最重要的是我儿子在京城当大官,就算把我的私房钱全拿出来又如何,我照样可以跟儿子过上好日子
赶紧骂啊,最好掐起来,我绝对不拦你们
沈家和睦本就是一层窗户纸,其实各房人都心怀鬼胎,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因为在各房人心里,其实早就该分家了,要不是有个强势的老娘在,这家早就散了。
但还是有人不甘心
因为牺牲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沈家终于培养出几个读书人,如今大房、四房、五房都有读书人出头,这样一来,对于二房和三房太不公平了。
沈溪中了状元后,只有大房的人才有那么强烈的分家意愿,别的各房人其实都想沾沈溪的光。
当然,大房人也想沾光,但他们觉得,就算分家,这光照样能沾,谁叫他们是沈家的长房长孙沈明文是户主的不二之选作为一家之主,叫你做点儿事情你若推辞,不怕人戳你的脊梁骨
李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钱氏一时间倒成为骂架的主力军,用阴阳怪气的口吻道:“我说大嫂,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沈家大宅不是用你们大房的银子买的,城外的几晌地也是用人家幺房的钱置办的,你想分家分房子,好啊,乡下那些祖屋你们想住哪间住哪间,不跟你们争,可若想把大宅子和这城外的田分走,我们可不答应”
王氏气不打一处来,老娘我正在跟娘理论呢,你他娘的算哪根葱
王氏怒道:“一个把丈夫都克死的毒妇,没资格在这里说话”
钱氏最介意的就是被人说她没丈夫,她不信自己丈夫无声无息便死了,一直在想,或许丈夫在外做什么大事,回头等着接她出去享福呢
现在王氏居然把丈夫失踪的事归责到她头上,说是被她“克死”的,她哪里忍得下心里这口气
“你说什么”
王氏声音高了八度:“克死男人的毒妇”
“老娘跟你拼了”
钱氏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积累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张牙舞爪就朝王氏冲了过去,一顿扭打,手指头乱掐乱抓。
王氏丝毫不相让,两个女人就这么当着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的面扭打起来,在地上打起了滚,而且瞧架势,分明是想将对方往死里整
“大嫂、二嫂,你们这是做什么”沈明新想上前拉开两人,可他一介男子,就算打架的是嫂子他也不能贸然出手,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钱氏男人没了,王氏的男人沈明文也不会做“有辱斯文”之事,上去拉两个打架的婆娘,要是被人知道,岂不笑话我
周氏探头一看,哎哟,挺热闹呀,到底谁能掐得过谁,我可要好好瞧瞧
李氏本来还在气大儿媳妇顶撞她,现在一看两个媳妇掐起架来,连撕衣服带划脸,这是要让沈家彻底成为宁化县笑柄的节奏。她喝斥一声:“够了”可声音淹没在沈家院子的喧闹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最后是冯氏和吕氏上去,帮忙把人拉开。冯氏看起来瘦弱,但常年在乡下务农,又经常帮丈夫做木工活,力气出奇地大。若论精明能干,她或许不及周氏,但若论贤惠识大体,周氏拍马不及。
架给拉开,冯氏拉着钱氏,吕氏则拉着自己的婆婆,两个女人蓬头垢面互相斥骂。
“毒妇,克死男人的毒妇一辈子都霉里霉气的,难怪老二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才丢人呢,你根本就是个,嫁到我们沈家前就跟你表哥有一腿,你男人被关柴房的时候,指不定在外面偷过多少野汉子,连儿子恐怕都不姓沈吧”
ps: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