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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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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理学还是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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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当众喧哗抗议之事有关。

    考生本来应该是守礼守节,一个个出来都是翩跹公子,说话都是出口成章,为人处事更要光明磊落,这应该才是刘丙要选拔秀才的标准。可偏偏,他在各地考试,请托送礼之事比比皆是,士子为了考试不背圣贤文章,一个个只顾背程文押题。

    当下士子风气让他觉得痛心,才会有感而发,在他福建提学任上最后一次当主考官,他就要表达心中这种不满,出了一道看似简单,但其实满含深意的题目。

    那就是阐述修身与做学问的关系,论修齐治平的问题。

    想到这里,基本考生就可以作答了。但沈溪仍旧沉思不已,苦苦思索其中更深层次的含义。

    这句话是的开篇之言,而“大学”是相对于“小学”而论的,小学是学习六艺,属于学习层面,而大学则要升华一些,学的是修身之道,学着当君子。但问题是,“至善”是一个形容词,人要做到至善是不可能的,连大圣人孔子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连被后人尊为圣贤的孔子也承认自己有过错,更何况凡人

    朱熹在解释“至善”为“事理当然之极”,即就事论事后的最高原则,即无可挑剔之善。

    但这论述其实是唯心的,因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最高原则,就不存在当然之极,因为要评断为“当然”,就要有个标准,谁来给设这个标准呢

    反倒是几十年后的王阳明,在论述中中更为妥帖,“至善者,性也。性元无一毫之恶,故曰至善”。意思是人性本善,只要回归本源,就达到至善的最高标准,至善是回归本性。

    这也是王阳明所推崇的心学最高境界。

    沈溪平日里做文章是应付了事,但这次他却选择了长时间的沉默,一个时辰过去,他甚至连笔都没提起来过。旁边的吴省瑜和苏通等人虽然也审题良久,但都没有沈溪用这么长的时间去思考。

    等吴省瑜专心致志把这篇四书文小题的文章作好,准备修改誊写到试卷上时,却发觉沈溪还在拿着笔沉思,这让吴省瑜惊讶不已:“如此简单的题目,不涉及会与不会的问题,他的才学不在我之下,是何原因让他思索如此之久”

    沈溪迟迟不下笔,并非是他没有想好自己的论述点,甚至所有的文字已在他脑海中形成,整篇文章不需要过草稿纸,就已经了然于胸。他甚至可以提笔就将他的文章书写于试卷上。

    但问题是,心学虽然一直是一个学派,但在王阳明将其发扬光大之前,心学一直不为主流理学学派所接纳,那他的文章就很可能是亵渎圣人之言,要知道理学集大成者朱熹,早就是公认的圣人,他这是在明目张胆挑战权威。

    沈溪拿着笔,心中着实为难,明朝中叶的学术界批判学风,使得心学开始逐渐昌盛,为王阳明最后自成一家而创造了条件,可王阳明是谁啊,大政治家、大军事家、大哲学家,而他只是个考秀才的小屁孩而已。

    沈溪在犹豫写不写的时候,别人已经相继把第一题的文章完成。

    “想什么写什么,大不了老子两年后再考你可以不同意我说的每一个字,但必须要尊重我说话的权力”

    沈溪也是拼了,若是有见地而不能抒发,那是对人格的侮辱,我带着唯物主义的态度,觉得在这命题上心学更胜一筹,你凭什么让我违心为理学歌功颂德去你老娘的,不就是一次院试吗,管你刘丙崇尚理学还是心学,反正我就想这么写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吴省瑜把他的题作好之后,忍不住又看了看沈溪,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突然沈溪拿起笔,连草稿都不打,直接把文章往正式的考卷上写,而且一脸的愤慨,这让吴省瑜颇为惊愕。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大概说的就是沈溪此时的状态。

    沈溪提笔而就,洋洋洒洒三百余字,字数不多,但文章妙手天成,连一向为他所掩盖的书法,这时候也被他信手拈来。虽然吴省瑜看不清沈溪在写什么,但他心里已经感觉到一种危机。

    ps:第三更啦

    从重庆回来整个人好疲倦,今天已经好几次码着码着趴电脑桌上睡过去诸位兄弟姐妹来一波订阅、打赏和月票刺激下天子,拜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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