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以为出了什么事,心急火燎回来,见到药铺没状况后才放下心来,这时候沈溪把信交给她,看过之后,惠娘脸上的神色略显复杂。沈溪分析她的心理,应该是又想把生意做大,又怕盲目扩张,把之前的积累付诸东流。
“姐姐以为如何”惠娘转过头看向周氏。
眼下惠娘没有主心骨,有什么事只能跟周氏商量。女人做事总归还是有些谨慎,说难听点儿其实就是畏首畏尾。
周氏摇头苦笑:“这事儿我哪里能拿定主意,不是要看妹妹你的决定吗杨家到底是沈家的姻亲,他们同样做药材生意,这不太好帮啊”
沈溪笑道:“娘这可说错了,大不了咱们把杨家的药铺收购了嘛。”
“胡说八道”周氏斥责道,“那是你姑姑家的产业,咱凭什么说收购就收购你想让人戳咱的脊梁骨”
沈溪叹息:“娘,您可能不太理解信上的内容。姑姑是说杨家的药铺勉强还能维持,但欠了外债,没钱进货,该如何维持债主上门又当如何与其便宜他人,还不如卖给我们,或许可以起死回生。”
周氏诧异地问道:“有这么严重”
惠娘轻轻一叹,道:“姐姐或者不太清楚行情,自从去年瘟疫过后,药铺的生意都不好做,各地药材疯涨,药铺倒闭的比比皆是杨家药铺能支撑下来,应该是靠之前的家底,但恐怕也撑不了几时。”
周氏蹙起眉头,不解地问道:“那为何咱的药铺生意好像还不错”
惠娘笑着把沈溪揽过去,摸着沈溪的小脑袋瓜道:“那还不是多亏咱们的小神医,要不是去年帮人种痘让县城及周边的人都记着咱的好,咱药铺的生意怎会这么顺利”
听到惠娘赞扬沈溪,周氏脸上也有光彩,但想到杨家的药铺濒临倒闭,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惠娘想了想,道:“要不姐姐抽空去府城走一趟,看看杨家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周氏赶紧摆手:“我一个妇道人家,跋山涉水的去府城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要去的话,还是妹妹你合适。”
“我去不是不行,但如今要在药铺和印刷作坊两边走,实在是脱不开身。”惠娘说着话,目光不自觉落在沈溪身上,但这次她没有把事情求助沈溪,连她们都不能去府城,更别说是沈溪这样的小孩子。
沈溪拉了拉惠娘的袖子,道:“娘,孙姨,既然姑父家里想求咱帮忙,为何要咱去府城给他们去封信,让他们过来不就得了现在祖母和大伯父闹矛盾,他们正好回来看看,顺便帮忙说和一下。”
周氏眼前一亮,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惠娘,问道:“说得好像有些道理妹妹你觉得如何”
惠娘笑着点头:“还是小郎聪明,姐姐不妨写封信去,可写什么好呢”
“就写咱们愿意出手帮他们渡过难关,但他们要把其中大半股分转让给咱们,以后药铺的决策权也要交给我们,这样才有得谈。”
沈溪近乎是连珠炮一般说出这些话来。
惠娘赶紧摇头:“不好不好,这种话太得罪人了,说不一定以后你们连亲戚都不能做我看还是等见到人之后再商谈吧。”
惠娘是个明事理的人,把人家祖传的家业窃夺这种事她做不出来,但她又想把生意做大,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无所适从。
信是由惠娘和周氏商量着写的,晚上两个女人睡在同一间房里,比起亲姐妹来关系还要亲密。两人躲在房里嘀咕了一夜,等第二天出来时信已经写好了,但担心影响学业还不给沈溪看。
沈溪撇了撇嘴,本来他还想就如何措辞给参谋一下,现在惠娘和周氏不领情他也懒得插嘴。
跟惠娘说把印刷作坊分开、设立分号的事情,他也没对惠娘提及,他想的是先把杨家药铺的事搞定,等有个涉足府城的支点再说。
信九月初四一大早发出去,到九月初十就已经有回信。宁化县距离汀州府城到底不是太远,加上匪患已除,道路还算畅通,由府城来回也算方便。
杨家的回信里,说明杨氏夫妇会在几天后抵达宁化县城,亲自到惠娘的药铺商议,同时带来一封信问沈家人问好。
杨氏夫妇这次过来,名义上是探望老太太李氏,同时说和一下家里的矛盾。
九月十三,杨文招的父亲杨凌和与妻子杨沈氏先乘船到大雪岭,后改乘马车由官道连行两日来到宁化县城,沈明钧亲自去城外迎接,夫妇二人进城后直接往沈家大房那边去探望李氏。
到下午的时候,杨凌和与杨沈氏从沈家大房过来,本来是说到沈明钧家里坐坐,但其实是来药铺谈合作,夫妇二人甚至没把事情原委告诉老太太。
沈溪来到这世界已有两年多时间,他跟杨沈氏这个姑姑见面的次数不少,杨沈氏一旦跟丈夫吵架就喜欢带儿子回桃花村住一段时间,这样一来沈溪便跟杨文招玩在了一起,但姑父杨凌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惠娘老早回来,与周氏一起坐下跟杨氏夫妇在后堂关门商量事情,沈溪想留下旁听却被周氏赶了出来。
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