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库门一换,太仓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是啊,是啊。这可是镔铁大门啊,即便是有盗匪进了太仓,面对着库门,他也没辙啊。朱大人此举,当得上功德无量啊。”
在工匠更换太仓银库大门的时候,有数位朱平安不认识的官员,一脸热情的围了上来,出乎意料的热情,围着朱平安寒暄笑着恭喜了起来。
一时间,朱平安就被七八位官员围在那,脱不了身了。
而在这些官员围着朱平安的时候,太仓的张管库贾郎中来到严世蕃跟前低语了片刻,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片刻后,太仓的贾郎中赵郎中等人与十余位前来观礼的官员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群,出现在了太仓一处僻静的地方。
“我看朱平安这小子的架势,肯定是一更换完库门就要清点银库金银了。”工部员外郎孙冠臣扫了太仓的诸位官员一眼,开口说道。
工部员外郎孙冠臣是严世蕃跟前的红人,也是太仓的既得利益者之一,每年能从太仓分得数千两银子。
“是的,现在想一想,他朱平安请求更换库门,是不是不止抢功那么简单啊。”户部郎中曾涤生点了点头,面容有几分严肃。
“听说朱平安稽查账簿的时候还特意面圣,请了东厂的人来,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这右眼皮一直跳”
其他的数位官员也跟着纷纷开口,心有余悸,面有不安。
“诸位大人放心,每年都有官员前来稽查太仓,每年都平安无事,这次也一样。”贾郎中微微笑了笑,安慰诸位官员道。
“不知太仓准备的如何?”孙冠臣问道。
“大人放心,跟往年一样,进库盘点金银数额,都是由我们太仓的堂官库兵进库盘点。我们太仓的堂官和库兵都是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保证出不了差错。至于数额嘛,呵呵,自然是跟账簿上的数额,不差一分一毫。”贾郎中微微笑着,意味深长的回道。
他暗示的很清楚,进库盘点金银的是太仓的堂官,盘点的结果自然是跟账面上一模一样,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因为前几日封库,张管库担心堂官和库兵业务荒疏,昨天的还特意让我们把堂官库兵账房集中起来,学习了一遍太仓律例,安排好了盘库事宜呢。”贾郎中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暗示说昨天的时候他们已经给堂官库兵账房等叮嘱了一遍了,保证今日盘库出不了问题。
“那如果他朱平安坚持要进库盘点呢?”户部郎中追问道。
太仓的贾郎中赵郎中等人闻言,不由笑了,“如果他朱平安要进的话,那我们只好示之太仓律例了,律例规定凡是进出银库者,可都要脱衣方可,只准着一条兜裆裤,还要接受检查他朱平安能做到吗?”
是啊,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尤其是读书人最是讲究礼义廉耻了。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这相当于被人扒了衣服游街啊,这可是奇耻大辱!如果那个读书人被人扒了衣服游街,十之八九都会羞臊的撞柱子了,士可杀,不可辱啊!
再尤其是,做官的。
讲究的就是一个名声,你有好名声,那你可以加官进爵,大家也跟你玩。如果你名声不好,那你的仕途就完了。
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衣服,穿个兜裆裤,谁能做到?你还要不要脸了?还活不活了?还要不要做官了?
你要进银库是吧?!
好,你脱!
唾沫星子淹死你!
指指点点,羞死你!
呵呵呵,为什么邀请了这么多官员前来观礼?六部官员,各个衙门,东厂,锦衣卫,翰林院的也有人来,呵呵,今日若是发生点有意思的事,别的不敢说,第二天半个官场肯定都会知道,第三天整个官场都会在谈论这件事。
听了太仓贾郎中等人的话后,孙冠臣曾涤尘等人不由笑了,心中的不安一扫而逝。
“再说了,即便他朱平安能做到,穿着兜裆裤进去,可是兜裆裤也是能藏东西的。如果银库金银数额跟账簿对不上,那就跟我们没关系了,只能找他朱平安了。要知道,他朱平安盘库前,银库的金银可是一分一毫都不少的,为什么单单他朱平安一盘库后,金银就少了呢。所以说,金银不少,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少了,那就是他朱平安的问题了,跟我们可没关系。”
贾郎中赵郎中等人说着说着阴阴的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他朱平安不进银库盘库最好,这样由太仓的堂官进去盘库,银库的数额自然跟账簿一致;若是他朱平安进去的话,那也没关系,盘库数额跟账簿一样的话自然无事,若是缺了少了,那就是他朱平安暗中私藏夹带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万无一失。
既然万无一失,那就不用担心了。
孙冠臣等观礼的官员闻言,嘴角也洋溢起了轻松的弧度,遮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逝,豁然明亮开朗了起来。
之后,贾郎中与孙冠臣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