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子厚回来了。”
在下午下半晌的时候,赵郎中像往常一样早早翘班,准备去金凤楼锻炼锻炼腰肢,听说金凤楼为了跟潇湘馆抢竞争,专门从扬州新引了几位莺花瘦马,早就眼馋不已了,正要出太仓大门,就看到了策马而来的朱平安。
“赵大人,您这是要出门?”
朱平安翻身下马,拱手还礼,见赵郎中一副要出门的架势,不免几分好奇的问道。
“没,没有,例行检查太仓守卫情况。”赵郎中用力摇头,矢口否认,急中生智的想到了一个借口。
闻言,朱平安漆黑的眸子亮光一闪而逝,并没有点破赵郎中漏洞百出的谎言,而是勾了勾唇角赞道:“赵大人严于职守,实乃我辈之楷模。”
“呵呵,哪里,哪里。”赵郎中谦虚的笑着摇了摇头,面上得意非常,得意于他自己的急中生智,对朱平安这种没有经验的小菜鸟,他这种官场老油条,心生有一股优越感。
“唉,对了,子厚不是去西苑送奏折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刚看到朱平安时,赵郎中就想到奏折的事了,刚刚被朱平安一问差点忘了,这会忽地又想了起来,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折子递到无逸殿后,因为太仓事关国之根本,很快就批下来了,工部那边也很快反馈了,说是已经着能匠精铁加紧赶制了……不过,若非无逸殿值守的户部主事李大人提醒,我差点就误事了,没想到更换库门还有诸多流程和讲究,请钦天监择期测吉凶风水,更换期间还需请司礼监圣印封条封了银库,待工部新门运抵,在钦天监选定的良辰吉日更换库门时方可揭了封条,如此方可更换库门。”
“在李大人的提醒下,我在西苑赶紧补了流程,禀了钦天监,又从司礼监请了封条,唯恐误了事,这就马不停蹄的又赶了回来。”
朱平安将前因后果给赵郎中说了一遍,表情中还带着几分后怕,一副庆幸的模样。
“呵呵,子厚初来乍到,不了解流程倒也正常。”
赵郎中嘴上宽慰朱平安,心里面却是一阵舒爽,让你抢功,看看出丑了吧,呵呵,活该你出丑。
朱平安悻悻的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见朱平安如此糗样,赵郎中心中更是舒爽,想到张司库说的西瓜桃子理论后,赵郎中面上又是一副热情的说道:“哦,对了子厚,不是要贴封条吗?所幸我也无事,就陪子厚先去禀了张管库,然后再去银库那贴封条,银库那的人我都熟的很,贴个封条还不简单的跟啥似的。”
“如此就麻烦赵大人了。”朱平安拱手道谢。
“不麻烦,不麻烦,你看你客气什么。”赵郎中笑道。
将马交由库兵牵到马厩,朱平安跟赵郎中一起去了张管库那,告知下封条之事。
“前天圣上下旨‘拨款二十万两令陶天师于武当山建元岳行安神之礼’,刚好今天下午库兵已经将此二十万两银子搬运完毕,押送至内府库了。短期内,银库金银也无进出项,贴封条封闭库门,不会影响太仓正常公办,既然是必经流程,又事关我太仓安危,我太仓自然要全力协助。”张管库听了后,对朱平安的工作很是理解和支持,翻阅查看了近期安排,表示可以即刻张贴封条,封闭库门。
“协助更换库门,我等自然责无旁贷。子厚,刚刚张大人还说子厚替我们太仓解决了一个安全隐患,是我们太仓的功臣呢。”一旁的贾郎中笑着说道。
“呵呵,恭喜朱大人了,第一天来太仓就做了这么一件大事,日后朱大人飞黄腾达了,可莫要忘了我们太仓啊。”随后有数人笑着,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他们和赵郎中一样,听到朱平安在西苑出了丑,心里面是一阵舒爽,让你抢功,呵呵,出丑了吧。
“咳咳,哪里哪里,平安也是适逢其会。”朱平安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众人见状,又是调侃。
总之,对于张贴封条,封锁金银库,太仓众人一致支持。
西瓜园和一个小桃子,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既然他朱平安需要这一个小桃子,给他就是了。
众志成城,事情自然就像赵郎中所说的那样,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朱平安随赵郎中贾郎中一行再次到了银库金库,召集了堂官库兵,宣布了更换库门事宜,按照规定程序登记造册,然后又依照惯例,焚香祭天走了仪式,正式关闭库门,张贴封条,封锁了金库和银库。
要一直等到工部铸造好精铁大门,钦天监选定了良辰吉日,方可开启封,更换库门。
在此期间,除非有圣旨,否则任何人不得开启金库银库,违者以谋大逆罪论处。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封条上由司礼监用了嘉靖帝金印的,这相当于圣旨了,敢对封条不敬,那就是对嘉靖帝不敬。在古代敢对最高统治者不敬,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只要库门上贴着封条,这银库金库也就完全封锁了,即便是太仓银库的管库大臣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