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长安,烈日昭昭,酷暑难耐。Ω.m
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个不停。
但人民的热情,却比太阳还要炽烈
一辆辆囚车,载着一个个过去不可一世的大人物,押送着一个个曾经飞扬跋扈的贵族,厚重的枷锁,将他们过去所拥有的一切全部压碎。
每一个人都是心如死灰。
但没有人来同情他们。
数位将军带着家小,坐在一侧的阁楼上,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贵族官僚,走向他们的末路。
“哼贼子死有余辜”将军们正义慨然的说道:“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人物”
阁楼下,道路两侧的军人,人人都是眼中喷射着怒火。
这些人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了所有大汉军人的敌人
一柄柄锋利的陌刀,如林而立,让其他所有在侧旁观的贵族官僚士大夫们胆战心惊。
无数人纷纷叮嘱自己的子弟门徒:“往后,若遇军属遗孤,千万莫要妄为啊”
此次,事情的导火索,不过是天子微服,个阵亡军人的遗孀家庭,最终终于酿成如今这样的惨烈大案
整个内史衙门,几乎被一扫而光。
在过去七天内,廷尉衙门和御史大夫联手,将过一千名中低级官吏佐吏,或流或徒,无数士大夫家族数十年的努力,一朝尽丧。
就连他们积累的财富和家訾,也统统被视作贼赃抄没。
许多大家族一夜回到赤贫。
但出奇的,却没有任何人和任何势力为他们抱不平和求情。
在天子决定了,要给天下官员增加俸禄,且增加幅度至少一倍以后。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已经不在这些将死之人的身上了。
兔死狐悲这个成语固然有道理,但问题是,假如说兔子死了尸体和肉是给狐狸吃的,狐狸还会悲伤吗
怕是恨不得裸奔以示庆贺
如今,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些人死了,他们留下的空缺职位编制,就成为了其他人追逐的目标。
就连远在南越的官吏,也因为他们之死,增加了俸禄和津贴。
谁会哀伤他们呢
怕是恨不得拍手称快
讲道理的话,没有去他们的坟头蹦迪,已经很给面子了。
至于广大长安百姓,更是无比满意。
他们个个曾经无所不用其极的鱼肉自己的达官贵人地痞无赖商贾豪强,跟狗一样被关在囚车里,人人都是兴奋莫名。
许多有着怨怼和仇恨的人,更是感觉心中一空,大仇得报之日,就在今日了。
对他们来说,今天,正义将得到伸张,而罪恶将被清算
站在囚车之中,身被着重重的枷锁,薛泽几乎是被人推着滚出了囚车。
“罪人薛泽,该上路了”刽子手走上前,如同抓小鸡一样抓起他,一脚将他放到刑台上。
薛泽和其他数十个贵族官僚游侠,都是无比恐惧望着那些寒光凌厉的铡刀。
汉家刑罚,目前最高等级,也是最残酷的刑罚,就是腰斩
腰斩者,顾名思义,就是将犯人从腰部斩断身体。
据说,犯人将会死的无比痛快
当他们身体断做两截,内脏肠子鲜血流满地面时,他们大多数情况下,依然会活着,依然会有意识。
他们会满地打滚,眼睁睁的己的内脏流出来,然后挣扎着哀嚎着拖曳自己的身体,直到痛苦的死去,他们的双手会在地上抓出一条血路。
这还不止,最终,这些人的尸体和内脏,都将被丢弃到乱葬岗,任由蚊虫野狗啃食,白骨暴露。
他们永远得不到血食香火祭祀。
子孙后代,也都将因他们之故而抬不起头
无论是参加考举,还是入伍,都将被刁难。
有些时候,残酷的折磨和歧视,可能会延续数十年,两三代人,甚至四代人
是以,此时,人人的眼中都满是绝望与恐惧。
但没有人管他们。
监斩的官员,走了过来,提起他们的头颅,逐一辨认,验明正身。
然后,所有人都被拖到了市集的隧亭之前,一座座铡刀,缓缓拉开。
“罪人薛泽”作为曾经的列侯,此时,薛泽与那些游侠商贾,并无二致,一起被拖到铡刀前,隧亭里,穿着一身法官服,头戴着獬豸帽的廷尉赵禹肃穆而立,手捧着处决书,逐一点名:“罪人昭申罪人成林罪人成闻”
数十个将被处刑的犯人名字被逐一念出来:“经查,尔等残民虐政,乱国家,坏社稷之制,罪责确凿,验明无误,本官廷尉禹,秉天地之大义,奉天子之诏命,决尔等以腰斩之刑”
“即刻处决”赵禹将手里的处刑书丢在地上,如狼似虎的军人立刻上前,拖起薛泽等人,将这些已经被恐惧吓得连手指都动弹不了的罪人,统统拉到了铡刀前,一柄柄铡刀升起。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