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请他去东宫赴宴。
说是家宴,但实则,刘彻很清楚,窦太后这是要来说情了
这很正常,过去数十年之中,未央宫和长乐宫,一直就在演双簧。
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每每皇帝刚刚责罚了一个大臣列侯,但旋即,长乐宫就会跳出来,安抚和安慰这个大臣列侯。
就像当年,绛候周勃下狱,已故的薄太后便尽力奔走游说和求情,这才使得周勃免遭厄运。
如今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长乐宫的两个太后,必定不会旁观。
因为这是游戏规则。
也是一种给皇帝一个台阶下的方法。
不然的话,万一皇帝玩着玩着,觉得有些过火了,但却找不到台阶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玩,这多尴尬
有了长乐宫求情和缓冲,那就好多了。
皇帝要是觉得反悔了,就可以借着这个台阶,顺驴下坡。
顺便还可以告诉天下人:朕本来是想要彻查到底,绝不姑息的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固求之,朕以孝道为念,网开一面。
如此,事情就得到了圆满解决。
但在如今这个事情上,刘彻却还不需要东宫来唱红脸。
但,这东宫却是不得不去一次。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个信号。
而此时,长安城内的动荡和局势,终于展到。
廷尉大牢人满为患,以至于不得不求助执金吾,将都船衙门的四个监牢腾出来,好方便关押罪犯。
到这天下午,被捕的官僚贵族游侠和商贾,已经过两千人
剩下的人,也都是人心惶惶,难以自已。
就连未央宫和长乐宫之中,也是人人自危。
毕竟,谁知道,这场风波会不会波及到自身呢
这长安城上上下下,谁没贪过谁没拿过
唯一让人安心的是到目前为止,廷尉和御史大夫以及军队,抓人的方向,都是那些在长安改造过程之中鱼肉百姓,且有着人举报和告状的官员。
至于其他系统,都是相安无事。
这才让人稍稍安心。
不然的话,恐怕连宫廷中的宦官,也要睡不着觉了
但,兔死狐悲却是难免的。
少府宗正太常以及执金吾的许多官僚,些过去的同僚好友亲朋甚至是族人,一个个被抓捕,关进了廷尉和执金吾的大牢。
人人惊慌失措,许多人立刻就开始奔走起来。
有关系的找关系,没关系的找门路。
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
人人都担心着,今天天子可以这样毫不留情的清洗内史。
那明天,这矛头会不会对准自己
更何况,被捕的人,哪一个不是这些人的好友亲朋甚至是至亲
这时候,宫中传来消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天子过东宫燕饮。
无数人喜极而泣,面朝东宫叩。
过去数十年来,东宫一直是未央宫与大臣之间的调和者。
自高帝至今,东宫曾经挽救过无数个官员和贵族的前途以及身家性命
现在,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东宫。
人人焚香祷告,寄希望东宫能够劝说天子,稍微的宽容和让步。
这板子可以高高举起,最后轻轻落下嘛。
最多最多罚酒三杯,下不为例,不就很好吗
然而,这些人却根本想不到,此时,在长安周围的各大军营之中,一场强大的飓风已经在酝酿。
棘门军,素来驻扎在棘门。也就是长安城外的渭河一带。
这支军队,在高阙之战之中,通过英勇奋战,终于一雪前耻,摆脱了污名。
要知道,在过去,棘门军与细柳营是一个对比。
人们常常将细柳营比作军纪森严的精锐,而棘门军则成为了乌合之众的代称。
但高阙一战,棘门军众将士用生命与鲜血,告诉了天下人他们不是乌合之众。
由此,棘门军的军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哪怕是外出,也不用再遮遮掩掩。
现任棘门军都尉韩勇此刻坐在帅帐之中,望着左右两侧的一个个将官,正色的说道:“本都尉,刚刚接到消息:天子微服于长安章台街,睹长安民生之难,龙颜大怒,已然下令彻查”
“本来,我辈武夫,不当参与此中之事,护卫桑梓,保卫社稷,才是吾辈之职”
“然此番,长安城之中那些文贼和昏官却欺侮到了我辈武人头上”
“章台街东三里阳唯壮士的遗孀遗孤,为彼辈欺凌不仅仅阳唯壮士的武勋和功勋皆被霸占,就连壮士遗孤的津贴,也尽为彼辈所占”
“此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今日,彼辈可欺阳壮士之遗孀遗孤明日我辈倘若有幸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但遗孤遗孀却为文贼游侠商贾所欺,我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