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此番出征,临行前,天子也特意嘱托过若遇匈奴白狼骑,卿当抓住机会,破其军,以此重挫匈奴士气。
“徐将军继续”义纵面色严肃的道。
白狼骑啊
单于的犬牙,号称是匈奴王庭最强的万骑,没有之一。
曾经和折兰骑兵,一起作为匈奴帝国镇压国运,横压世界的精锐。
在近些年来,这支骑兵虽然从东方消失了。
但在西方,它的凶名却足以止小儿夜啼。
当初,乌孙背叛匈奴,杀乌孙人最狠的,就是这支军队了。
根据逃到汉室的乌孙人叙述,白狼骑兵,攻破乌孙的部族后,经常会虐杀战俘。
他们甚至比折兰人还可怕。
折兰人只是战场上凶狠,下了战场,对于战俘,一般不会轻易下狠手。
但白狼骑兵就不一样了。
这支野蛮的骑兵,甚至做过,将所有投降的乌孙妇女剥光了衣服,然后挖掉她们的掏出心脏活吃的事情。
连女人这种草原上最值钱的战俘都不放过。
根本就不能指望,这些家伙,能有什么仁慈或者道德。
“胥纰军作战,与折兰类似”徐兴国提醒着汉家将官们:“但他们与折兰人不同,折兰骑兵,打疯了,会不顾生死,但胥纰军一旦打疯了,自己人都杀九年前,匈奴入寇,破雁门、善无,吾兄率军北上驰援,于代赵之间,遭遇了胥纰军,吾兄率军三千人,在馆陶县以北的冶水列阵,以材官为中军,两翼以刀盾兵,在阵后列强弩一千”
“那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防御之地”义纵闻言点点头,这次驰援,他曾经从冶水路过,对当地有所了解,背依冶水的军队,可以凭借当地的山陵和树林,有效防御骑兵的突袭。
徐兴国也是苦笑着道:“确实,诚如将军所言,一开始,吾兄确实阻滞了匈奴骑兵的突袭但是,随后,胥纰军出现了”
作为亲历过那次战斗的幸存者,徐兴国解开自己的甲胄,露出了自己的胸膛,其上有着数个虽然已经结疤,但依然清晰可见的箭伤疮口。
“这些伤,全是胥纰人给我留下的记号”
回忆着那场战斗,徐兴国说道:“某至今依然记得,胥纰人的冲锋其前锋完全没有队形,看似鲁莽,但实则相互之间,配合默契,一骑倒下,另一骑立刻补位而且胥纰军冲锋,但凡前骑稍有迟疑,其后骑就会拔刀,将迟疑不进者斩杀,其疯狂如斯,实乃某生平所罕见”
“若只是如此,不可能冲破我军的防线才对”义纵听了,问道:“将军,请说一下,这些虏骑的作战特点和作战方式,尽量详细”
“诚如君候所言”将甲胄和衣服重新穿好,徐兴国说道:“若只有疯狂和速度,胥纰军不过是一群不值一提的莽夫罢了”
“以前,很多人,包括吾兄,都在见到了这支匈奴骑兵的冲锋后,轻蔑于彼,没有留意,故此屡屡吃亏”
义纵也是点点头,靠着蛮劲,或许在单人或者几个人的械斗里,能够有优势。
但在数千乃至于数万的骑兵合战之中,蛮劲一无是处。
只要指挥官组织得当,层层阻截,那么,这些蛮子人数再多,再疯狂,也只是送菜而已。
特别是对于汉军,尤其是纪律性和组织性非常强的汉军主力军团而言。
一个防御完备,有着基本工事作为依托的营垒,足以在野外,用三千人硬抗一万骑兵一天而不败。
只要支撑一天,后续援军赶到,即使不能击败敌人,也可以全身而退。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些骑兵的射术”徐兴国心有余悸的道:“这些骑兵,是匈奴单于的依仗,在其他匈奴万骑里,五百骑之中,能有一个射雕者,就已经算精锐了但,在胥纰军之中,以某当年所见,几乎每十骑就有一个射雕者或者准射雕者”
“其箭术精湛,而且准头非常高”
“五十步外,就可以做到箭无虚发”
“吾兄,就是吃了这个亏”
徐兴国闭着眼睛,回忆着自己当日的所见所闻。
匈奴骑兵,在靠近汉军阵前五十余步外,忽然集体发力,箭如雨下,而且准确度高的惊人。
前排的材官,在刹那间就倒下了百余人,而且,大半是军官,或者处于关键位置的军人。
然后,他们忽然向两翼散开,不停的游射,将其的箭术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要知道,当时,无论是匈奴还是汉室,都没有马镫和马鞍,骑手要在马背上,而且是高速运动的马背上开弓,本身就很难,一般人都需要放慢速度或者干脆静止,才能开弓。
但这些匈奴人,却是天生的骑手。
他们在光滑的马背上,也可以自如开弓。
当时他的兄长,立刻就因此吃了大亏,前排的材官,损失惨重。
而后排的弓弩手,射出去的箭矢,却很难对这些散开而且高速机动的骑兵造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