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脽,汾阴侯府邸。
这已是发掘出九鼎之后的第三天了。
这三天时间里九鼎出现的事情,持续发酵,天下为之震动。
刘德听到消息,甚至连远在齐鲁的当世最有名望的大学问家,齐鲁诗派的开创者,曾经做过楚王刘戊的老师的申公都已经被惊动,据说要亲自来汾阴一睹九鼎的仪容。
刘德听说后,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
对申公,刘德的印象太深刻了
前世之时,刘彻登基后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开创建元新政。
建元新政的标志之一,就是申公入朝长安。
当时,这位申公的弟子已经遍及朝野,建元新政的两大干将郎中令王臧与御史大夫赵绾,都是他的亲传弟子
那时候申公声望可谓是如日中天。
刘彻使使以古代天子征辟贤臣的礼节,用最高规格的束帛加壁之礼以驷车将其接到长安,奉为贵宾,尊崇无以复加。
这位申公到了长安以后,刘彻就问他该怎么治理天下。
申公也以为少年天子是真心求教就直言不讳的道:为治者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意思就是,牛逼吹的再多,嘴炮放的再响,也不如做一件实事。
但当时的刘彻那里听得进去这些话。
那时候的刘彻满脑子都是大功业,要超越父祖,申公的话。显然既不动听,也没有勾画出什么五年平辽,赶英超美的美好愿景。正值中二期的刘彻自然立刻就感觉索然无味,从此不再召见申公。
然而,即使刘彻不喜欢申公,但却一点不妨碍申公成为建元新政的标志。
于是,当窦太后出手,尽废建元新政后,申公也被毫不客气的赶回了鲁国。
刘彻不喜欢申公。但刘德却非常尊敬这位当世的大儒。
至少人家也是懂的这个世界还是要做实事才有出路,一门心思的嘴炮,老天爷怎么怎么样那是没前途的
因此。对申公的前来,刘德还是很期待的。
除了申公之外,刘德还听到风声,宅在家里一门心思编纂和研究天人感应的大儒董仲舒。以及其师兄胡毋生也似乎要来汾脽看一看九鼎。
对这两人要来的消息。刘德就没那么重视了。
董仲舒嘛,学问人品道德什么的,自然是很好很好的。
但奈何偏偏刘德不爱他那一套。
至于胡毋生,刘德感觉,他要是跟他的师弟董仲舒见了面,说不定两人会打起来
作为重生者,刘德知道这对师兄弟分道扬镳很久了,如今两人对的理解。更是出现了偏差。
正所谓,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
于是。后来胡毋生的弟子公孙弘逐董仲舒于胶西国,也就很正常了。
除这些人外,诸子百家的巨头,也各自纷纷放出了风声,要来一趟汾脽,瞧瞧汾阴的鼎。
在这些巨头中威名赫赫的也不在少数。
譬如,当年说的贾谊忽而自失,芒乎无色,怅然噤口不能言,只能摄衣而起,再拜而辞的当世最有名望的卜者司马季主,据说就已经从长安启程了。
此人要来的消息,让刘德警惕万分,如临大敌,更派出了几个宦官侍者日夜守在曹阳亭渡口,只要看到司马季主就要立刻回禀刘德。
实在是此人的名声太大了,见识太渊博了,名望太大了。
当年贾谊何等人杰啊
在他面前被说的跟小学生一样,只能唯唯诺诺,连上车都不敢出声。
在此时,司马季主的地位大体上相当于后世天朝微博上的千万粉丝大v,影响大,受众多,说句实话,他要是一口咬定,刘德挖出来的鼎是假的,那么,就将给刘德的计划造成不可挽回的打击。甚至还可能让刘德的名誉毁于一旦
因此,一听说司马季主要来,刘德立刻绷紧了神经,如临大敌。
为了应付司马季主可能的质疑和刁难,刘德这两天一直都在督促和监督着找来的工匠和巫师们清理随着汾阴鼎一同出土的陶片、砖瓦和龟甲,以图找到确凿的文字证据,另一方面,在造假和忽悠方面,刘德也没落下。
从清理出的陶片和龟甲中,刘德也找到两块具有一些价值的陶片,但却都没有明确指出埋在地下的鼎是从哪里来的,只是记述了魏王与齐王、赵王盟誓,合攻桀宋,并拔宋国都邑的功绩。勉勉强强,算是一个旁证吧。
但仅凭那两块残缺不全的陶片上所记载的铭文,并不能让人特别是司马季主这样博闻广识的大牛心服口服。
所以,刘德准备两个办法来让司马季主闭嘴。
第一套自然是伪造一个魏王祀后土的祭文和一个记载了宋代国君初封之时的卜辞的竹简。
另外一套嘛,当然是跟天朝学的。
微博大v没事发发心灵鸡汤,造谣、借古讽今,不去管它,但他们要是想议论议论大长老,那就要请喝茶,查水表了。
司马季主虽然身份地位比起一般民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