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长安城外。
刘德骑在一匹白马身上,目视着前方。
“父皇车驾现在到那里了”刘德问着伺候在一边的王道。
“回殿下,奴婢打听过了,陛下现在车驾应该已到了弋阳”王道回答道。
“知道了”刘德点点头。
所谓弋阳,就是后来的阳陵县,等到两年后,便宜老爹的陵寝主体工程竣工,就会改为阳陵,成为天子陵园。
“皇兄,母妃让您过去一趟”这时候,刘阏也骑着马来到刘德身边。
“嗯”刘德点点头,同时在心里深吸一口气,也确实该做个了断了
只是,说话的方式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否则,当着满朝文武,外戚彻侯的面,闹出一个母子不合的笑话出来,那就真的丢死人了
兄弟俩骑着马,来到了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之旁。
林中停满了大大小小的各式马车。
刘德下马,带着刘阏前行,没多久,就走到了粟姬的马车前。
“儿子刘德、刘阏拜见母妃”兄弟俩躬身跪下来,再怎么样,粟姬也是生母,就算是真过继给了薄后,这面子还是要维系。
“起来吧”一个多月没见,粟姬的样子显得憔悴了许多,只是表面上,她还是装出一副强硬的模样,板着脸对着刘德兄弟。刘荣满脸愤愤不平的站在一旁,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刘德,仿佛刘德欠了他几千万一样。
刘德将这一切收在眼里。心中自然是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刘德站起身来。问道:“母妃唤儿子过来可是有事”
“刘德啊,都是一家人。何必显得这么生分”这时一个男子笑嘻嘻的走到刘德身边,扯了扯刘德袖子,亲热的道:“有什么话,不妨扯开来说,一家人,母子之间,哪里有什么化解不开的误会”
“舅父大人”刘德见了此人,躬身一礼,此人正是粟姬的从弟。他的亲舅舅粟冉。
不要看此人一脸和气,慈眉善目的样子,就以为他是什么好鸟
前世刘荣做了太子之后,他这个舅舅在长安跳的那叫一个欢。
今日抢民女,明日抢民田。
一年之内就被廷尉和御史大夫弹劾了三十次
直接打破了汉家外戚被弹劾的总记录。
他自己作死也就罢了,偏偏每次还要打着刘荣的旗号,刘德前世光是为了给他收拾烂摊子,避免事态恶化,就已经心力憔悴。窦婴更是头发都愁白了许多。
粟冉见到刘德对他还挺有礼貌以为自己的面子起了作用,于是就想拉着刘德到粟姬身边,坐下来好好说和说和。
但刘德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舅父大人不在家安心斗鸡走狗,来这作甚”刘德抬起头。看了一眼粟冉,慢慢的道。
这话一出,粟冉就发现。眼前的这个外甥真的变得陌生而冷酷了。
先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被刘德这话一堵,粟冉立时就哑巴了。
刘德挺直腰杆。冷冷的道:“母妃若是无事,儿子就现行告退了。皇祖母那边还要儿子去伺候呢”
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刘德转身上马,对刘阏道:“阏弟,跟我来去给皇祖母请安”
刘阏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与舅舅还有长兄,一咬牙,跪下来拜别道:“母妃,儿子失陪了”
刘德、刘阏兄弟一走,粟姬就气的几乎都要发狂,一脚踢开地上的一个物件,气呼呼的道:“逆子逆子”
但她能有什么办法
太后在上面顶着,就算她再怎么闹腾,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最多是给刘德添堵而已。
再说,她若是胡搅蛮缠,到时候太后出面,说她得了失心病,直接关进永巷。
这可不是没有先例的事情。
“皇兄,您何必跟母妃闹的如此僵”骑在马上,刘阏也忍不住劝道:“母妃固然有错,您难道不能原谅一二”
刘德叹了口气,看着刘阏,道:“你不懂若能挽救,我岂会行此险着”
过继皇后,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赌博,要担的风险,不是一点两点,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可是,粟姬也好,粟氏外戚也罢,真没有一个能让刘德能稍稍安心的
对刘德来说,重生以后的选择真是太简单了
逃离粟氏巨坑,固然有各种风险,还会让人说闲话。
但是,留在这个天坑里,却是肯定会死的
刘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吞回了肚子里面。
兄弟俩骑着马,到了窦太后车驾所在一片树林之中,然后下马,立刻就有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
“皇兄,皇兄,带我去骑马好不好”一个小丫头扯着刘德的袖子,奶声奶气的问道,刘德低头一看,好半响才勉强认出这是他n个妹妹中的一个,好像后来被封为阳弋公主。
时间太过久远了,刘德的记忆难免出现纰漏。
更何况他的便宜老爹一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