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旋转,帮我挡一下。”晏琳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低头将脸埋在王桥肩膀处。过了一会儿,她才将头抬起来,恢复了正常姿势,解释道:“刚才看到以前的同学,他去年考上大学,我不想和他见面。”
多数复读班同学不愿意和高考上榜的同学交往,免得受刺激,王桥理解晏琳的行为,道:“今年你一定能考个好大学。”
晏琳道:“但愿吧,高考的事情谁也说不清。”
跳到三四曲,王桥舞步渐渐能够踩准华尔兹的节奏,虽然生涩,已经不踩脚了。舞池人多,在快速移动穿梭中,两人难免会有身体接触。每一次碰撞,都让晏琳心里如一头小鹿在跃动。她和王桥的关系处于窗户纸将破又未破阶段,暧昧是一种别样幸福。
王桥感受到晏琳柔软的腰肢、细腻的皮肤、香喷喷的气味,一时迷醉于其中。灯红酒绿的幸福场景更加坚定了他发奋图强的决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要想与以前的旧生活彻底告别,一定要咬牙坚持,考上大学。”
中场休息时,王桥、晏琳与吴重斌、刘沪在场中相遇,田峰形只影单,早就不知跑到哪个角落。下半场第一曲,晏琳和吴重斌跳了一曲,刘沪主动邀请了王桥,交换舞伴后,四人皆找不到感觉,下一曲便不再交换。
舞会最后一曲是,这是红旗厂的固定曲目,自舞厅开始营业以来就没有变过。晏琳跳了一个通场,一曲都没有落下,她丝毫未感到疲惫,反而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走出舞厅,晏琳主动提出建议:“我们到操场走走,时间还不晚。”
吴重斌问:“回家晚了,晏叔和肖阿姨不管你”
晏琳道:“他知道我和你、刘沪在一起,没关系。”
吴重斌开玩笑道:“你这是透支晏叔对我的信任,透支过多,以后无法掩护你。”
红旗厂四处都是高大的香樟树,这些香樟树和红旗厂的历史一样长,三十年过去,小树苗长得比水桶还要粗。沿着栽满香樟的小道行走,吴重斌、刘沪牵着手,晏琳和王桥并排而行,不时会遇上相拥着的亲密情侣。
足球场周围是一圈石梯子,在夜色下几乎泛着冷清清的白光。王桥见晏琳站在最上面石梯不往下走,主动伸出了手。
晏琳其实非常熟悉这些石梯子,她是故意站着不动,等着王桥显示男子汉的绅士风度。
小计谋得逞后,晏琳发出会心微笑,握着王桥宽大温暖的手掌,走下石梯,来到足球场。
红旗厂位于连绵青山的腹地,有小河在山脚流过,空气清新,生态良好,操场上有无数的萤火虫翩翩飞舞,犹如世外桃源一般。刘沪童心大起,提议道:“我们去捉萤火虫。”
这是小孩子爱玩的游戏,恋爱中的人往往愿意将智商和兴趣降至与小孩为伍。晏琳热烈响应道:“好啊,我们捉萤火虫,捉的时候小心一点,别弄伤了这些小家伙。”
两个女子便在足球场上追逐着萤火虫。足球场上没有灯光,只有远处从香樟树叶子间射出的隐约路灯光线。吴重斌忠心耿耿地跟在刘沪身后,担任黑暗足球场上的护花使者。
晏琳追了一会儿,与刘沪和吴重斌渐行渐远,她对在自己身后的王桥道:“王桥,帮我捉萤火虫。”
在黑夜掩护下,王桥彻底放松心情,将严肃和沉重暂时丢在一边,追随着空中闪烁的小精灵舞动的身影,不知不觉从球场边上追到最远处的球门框。
王桥小心翼翼地合拢着手掌,道:“我捉到一只。”
晏琳凑了过来,叮嘱道:“你轻点,别伤着萤火虫。这个小家伙非常脆弱,稍不注意就要弄伤。”
王桥让手指间漏出一个小缝,让晏琳能凑近看里面的小小冷光。晏琳惊喜地道:“你还真捉到了,我看一眼就把它放了吧,让它自由飞翔。”
晏琳凑在王桥手指间看了一眼,额头轻轻碰在了王桥手掌上,然后抬头温柔地道:“我看到了,让它自由吧。”
王桥张开手掌,掌中萤火虫便腾空而起,飞快地逃离了球门框。萤火虫飞走,刘沪和吴重斌隐入黑暗之中,偌大的球场仿佛只剩下王桥和晏琳两个人。两人在黑暗中相向而对,呼吸声可闻,两人的手不经意碰到。
然后,拥抱在一起。
相拥刹那间,王桥心生出一种罪恶感,拥抱晏琳就是对吕琪的背叛。怀中女子漂亮爽朗,知书达理,让他不由得心生好感。他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强烈的战胜了罪恶感。
晏琳将头靠在王桥宽厚的肩膀上,尽情地嗅着让人迷醉的男人味道,倾听着男人胸腔发出的有力跳动声,竭力想让自己心跳与这个男人的心跳同步。此时,她觉得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拥抱时,身体不由自主地生出强烈反应,王桥让身体稍稍前倾,屁股朝后微抬,这样才能确保下体不会触碰到晏琳。这种姿势顾了下面却顾不了上面,两人前胸接触得更加紧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晏琳胸前的饱满。
王桥伸手轻轻拂了拂晏琳散乱的长发,手指触摸到水嫩光滑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