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琳平时喜欢打羽毛球和游泳,身材高挑,健康匀称,走路时节奏明快,马尾巴在脑后荡来荡去,活力十足。
王桥的目光透过车窗在晏琳背影上略为停留,随即又转了回来,道:“杨叔,虽然数学只考了十来分,但是还有大半年时间,我对高考很有信心。”
杨琏是老教育工作者,对教学颇有研究,道:“你不要盲目乐观,数学不用点特殊手段,很拿在短期拿起来。”
王桥笑道:“我有一位朋友准备给我请家教,如果不合适,那就要麻烦杨叔帮我找一个。”
杨琏道:“请家教是小事。平时有空到家里来,如果有什么需要也别客气。这个月兵马俑二号坑要开放,听说已清理出地下式建筑的顶棚木遗迹超过1000多平方米,在原局部试掘方内清理出陶俑、陶马70余件。我要到那边去住一段时间,好好欣赏祖国的瑰宝。明年我要到美国去住一段时间,走之前将钥匙留给你。家里的条件好一些,搬到家里有利于你复习。”
杨琏曾经是总编,后来任文联副主席,算得上是静州名流。几年前,他在静州青少年书法比赛中发现了初三学生王桥的作品,大为欣赏。两人见面之后颇为投缘,是典型的忘年之交。王桥从广南第三看守所出来以后,有一段时间对前途充满了迷茫,最后下定决心复读,也是受到了杨琏的影响。
杨琏这次从外地回到静州,第一件事就是来静州一中复读班找到王桥,两人一起在廖氏烧鸡公吃了午饭。
见到王桥基本走出看守所阴影,精神状态不错,杨琏真心替他高兴。
王桥下车以后,又转身小车另一边,从车窗将手伸进去,再次紧紧握着杨琏的手,真诚地道:“杨叔,谢谢你关心。等你回来后,我到家里来做酸菜尖头鱼。”
“好,好,想起小王做的酸菜尖头鱼我就流口水,现在连我的两个娃儿都知道这道菜。他们在美国按理来说衣食无忧,距离住处两三公里的小镇有中国餐馆,可是我跟他们说起酸菜尖头鱼的味道,他们恨不得马上回静州。人的胃是由小时候妈妈所塑造,永远都改不了。”说到这里,杨琏意识到自己啰唆了,松开王桥的手,道,“要上课了,你去吧。”
看着小车开出东侧门,王桥这才转身朝教室走去。洪平从寝室追出来,喊道:“王桥。”
王桥微微一怔,道:“你怎么在楼下宿舍”
洪平紧走几步,道:“昨天谢谢你。上午跟刘老师报告昨天的事,刘老师让我搬到一楼。好人不跟疯子斗,我惹不起还躲得起。”
王桥道:“包强在寝室经常欺负人,确实有些过分。只不过我们来复读班是为了考大学,没有必要与社会混混争勇斗狠。”
洪平试着套近乎:“我是昌东县中学毕业的,听口音你也是昌东人吧以前在哪个学校,怎么没有见过你”
王桥到了复读班,很少主动与人交流,对往事更是绝口不提,因此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此时洪平主动问起,他也没有隐瞒,道:“我是红星厂的,我们厂与昌东挨得近。我以前在静州一中读了半学期,最近才从广南回来。”
洪平完全没有想到王桥只读了半学期高中,道:“听说你是红星厂的,转学到了广南你们红星厂有不少广南人。”
王桥没有给洪平解释自己是因为打架而逃到广南,道:“是有不少。”
洪平高兴地道:“红星厂算是昌东半个老乡。复读班有二十来个昌东老乡,有时会在一起聚餐,改天聚餐时请你参加。”
王桥礼貌地点了点头,道:“到时再说吧。”
洪平见王桥对昌东老乡聚会的提议反应冷淡,略为失望。说话间,两人走到文科班教室门口。王桥提醒道:“包强和社会上的杂皮勾得紧,不是单纯的学生,你得留点神,最近别到外面去。”
洪平对此并不是太在意,道:“同学间有点小冲突,没有伤筋动骨,我已经搬了寝室,算是怕了包强,他不至于下狠手。”他再次发出邀请,“改天我们老乡聚会,你能来尽量来。”
王桥没有明确回答聚会之事,道:“小心无大错,你别大意。”
洪平以前也曾和同学打过架,经老师批评,同学撮合,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和打架者还能成为朋友,他仍然用老经验来看待此事,有所警醒,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认为调换宿舍以后也就没有太大问题。
复读班生活单调又紧张,在上课铃和下课铃的交替转换中,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个星期有四人退学,其中两人参加招工考试,准备到化肥厂上班。另外两人退学原因不详,据说是承受不起复读班的压力,主动退学。
如果把看守所当成人生最低谷,在复读班则是触底反弹,王桥心无旁骛地享受起学习生活,因为专注而心灵平静。
经过六天艰苦学习,大家精力损耗极为严重,利用星期天上午时间睡个懒觉,是成本最低的恢复精力方式。王桥长期习惯早上锻炼,星期天也不例外,一大早起了床,来到小球场慢跑。
吴重斌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