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后背开始见汗。
但却并不见慌张。
不过实际上,他心中的确是紧张万分。
事不过三啊。
若连这点悟性都没有,他吃完这顿饭,恐怕就不用再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轻吸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首长,我觉得不可贸然便查”
话一出,他手心里已冒汗。
深怕听到那句:“不问这个”
不过还好,老人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而且目光和他视乎对视了一眼。
郑一羞愧低头。
第一遍他的确是贸然错了,可第二遍,他却是故意错的。
毕竟他来讨论“军”方问题,有越距,总得做些姿态表示自己本来没有想过要去议论的。
只是一错再错之后,才顿悟的。
老人却只是轻声道:“那你说说看”
“此次关于调查程序的事,从刚才报告上来看,“军”方内部意见并不统一,分歧极大,并且双方意志都极为坚定,贸然去查,恐对大局不利此其一”郑一全部精神用于思考,斟酌每一个用词。
老人没有出声,靠在椅子上,眯着眼倾听。
郑一也看不出老人的反应,只得继续道:“第二,此案已造成重大影响,我们需要考虑,在调查处理当中,不能造成二次恶劣影响,然而,调查结果,无论好坏,都将对“军”方造成莫大冲击”
老人依然不出声。
郑一微微抬头,再次小心看了一眼老人,手指微微滑过手心的细汗,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却开不了口。
老人没有看他,但却似乎知道他的犹豫一般,轻声道:“你都说说,我听一哈”
“第三,此案很是复杂,需的谨慎再谨慎”郑一说着,似乎有些思路不清楚,只此一句,便没了下文。
但老人却也没有逼他再说下去,只是点点头,目光正视他的双眼,吐出一句话:“照你看,要稳中求进”
很明显,郑一说了三点,一切都以稳为先
他躬身:“是,郑一愚见”
说了三点,三点钟,几乎没提云易。
这也说明了郑一的格局,他的目光不是放在云易身上的,而是站的更高一些。
“说的很好啊”老人却点头道。
郑一心中顿时一松。
“老了,老了”老人又突然念叨了两句,扶着椅子,似想要站起来。
但脸色憋红,也做不到。
郑一想劝一句,但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来到老人身边,扶起了老人。
当扶起老人,他自己心里都惊住了。
他应该劝老人不要起身,这要是一不小心摔倒,那可如何是好
但他已经扶着老人缓缓,一步一步,走出了门。
或许老人在他心中,从来就不曾苍老,从来就应该可以站立,可以行走
夕阳已真正染红半边天,极美。
池塘里水波,春意已盎然。
扶着老人来到一张石桌边,早有警卫,端出了老人的椅子。
伺候老人坐下。
警卫便远远站立,警惕四方。
郑一心中有预感,老人今日叫他来,是有话要说的。
而恰好这时机要秘书又走过来,老人轻轻交代了一句:“批准,详查”
站在一边的郑一,刹那间双腿一颤。
难道求稳是错的
这一刻,他承受的压力如泰山压顶。
但好在他真的成熟了,足够沉稳,硬是稳住了心绪,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老人却不再说起这个案子,反而对着郑一轻轻手一指不远处的警卫:“你看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郑一侧头答道:“是枪”
“枪要跟着“党”走。”老人点头,声音不大,却在这么长时间的对话中,第一次有了气势,仿佛一言已定江山,任何人不得违背。
而郑一却是眼中情绪纷杂,一时分不清意思。
是说云易不服管所以要镇压。
还是说“军”方应该支持江山阁领导,所以必须得查
但不管是什么意思,此刻他心底都是惊起翻天巨浪,难道自己一直都看错了,首长从头到尾,便没想过放过云易
“这句话是老首长说的,当时我们没有枪,老首长说我们必须有枪然后,我们有了枪,打出了太平。老首长又说了这句话,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赞同的狠,一致认为,枪不听话,就会生大乱”老人却没管他在想什么,又道。
郑一忙不迭的点头,毫不犹豫道:“这是铁律,无论到了那天,我们都必须时刻谨记,遵守,不得放松。”
老人又道:“老首长在战争年代总结的经验很好,后来战乱平了,你晓得,又有了一些混乱,那时候,我就深刻领悟了老首长的原则方针,只要枪不乱,我们就不怕一切挑战所以我也说枪要跟着dang走当时老同志们也都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