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头,街道已经清空,有的只是乌压压、鲜衣怒马的禁卫。
武则天已经坐上了龙撵,她拉开了帷幔,看了一眼站在辇外相送的秦少游,然后,她抬起眸子,目光落在了如春酒楼门脸那巨大的牌匾上,李弘的文字被拓印于此,刷了金漆,显得格外的醒目。
厨艺无双!
落日的余晖将点点金黄洒落下来,照在武则天深邃的眸子里,这幽深不可测的目光,影射倒影着光亮。
她吁了口气,幽幽长叹。
叹声宛若带走了满街的肃杀,抬辇的宦官们徐徐将龙撵抬起,龙撵启程。
秦少游朗声道:“恭送圣驾!”
那大队的人马已开始动了,旗甲分明,旌旗招展……
大队的人马宛如长蛇,渐渐的消失在了秦少游的面前。
秦少游没有项羽那样,见了秦始皇的大驾之后,有‘彼可取而代之’的豪迈,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一个想要使自己生活更好一些的小人物,仅此而已。
该做的,他都已做了,所谓的尽人事便是如此。
至少武则天对他的印象是极好的,这一点秦少游倒是可以保证,至于天命如何,那么只有静心等待了。
最悲催的结果就是,武则天这老娘们回了宫里,转过头,就把今日愉快的经历抛之脑后,然后……再无音讯。
秦少游摇摇头,背着手叹口气。
随驾队伍落在最后的,就是那些杂役宦官了,其中就有王安。
王安在队伍之中,却被秦少游拉住。
王安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堂堂御厨,却是被秦少游一个不知名的小子给打了个落花流水,陛下对自己的厨艺不过是一个好字,可是这秦少游,却先是好,再之后是好吃,最后又是好吃,很好吃,好吃得很。
很明显,王安输了。
于是本着愿赌不服输,输了也不认的原则想要蒙混过关。
可是秦少游却是眼尖,看到了他。
“小安,小安……”秦少游朝他招手。
王安加急脚步,把脸别到一边去,假装没有看到。
可是他低估了秦少游的毅力,秦少游已追上来,王安吓了一跳,他晓得这个家伙是胆大包天的,于是忙驻足,尴尬的朝秦少游迎上来。
“小安哪,你这么快就回宫?”秦少游很亲昵,拍了拍他的肩。
“这……宫中有规矩,是要赶着回去。”王安欲哭无泪,他总是觉得,秦少游看他的眼神,像是东市里买骡马的表情,东瞧瞧,西看看,眼睛朝着自己的牙口看,这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哦。公事不能耽搁,这是顶天的大事,你能够尽忠职守,为师很欣慰啊。”
“呃……”
“你既然要走了,为师也不能留你,不过……你我既是师徒,应有之礼却还是要的,什么拜师礼就不用了,为师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烦。钱啊之类的东西,也不用孝敬,钱再多,能取代师徒之情么?这师徒犹若父子,对不对?”
“师父……”王安不甘心地叫了一声。
秦少游朝远处的秦寿招手,道:“秦寿,来……”
秦寿小跑过来,便听秦少游又把手搭在王安的肩上,语重心长的道:“我说小安哪,既然你我师徒一场,为师有个堂兄,你却无论如何都要见一见,他叫秦寿,你理应称之为师伯,快,来见礼。”
王安看了一眼抠着鼻屎的秦寿浪浪荡荡地站在一边,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傻气。
王安的心开始天人交战,这一喊,显然不但阉了自己的身体,便连精神也要阉割一道了。
秦少游则是抱手一边,笑了:“小安哪,不要怕生嘛,凡事虽有过程,可是见过师伯,有什么扭捏的,一回生二回熟,来,来,来,再不叫为师可要生气的。”
“师伯……”王安很委屈的叫了一句,声音有若蚊吟。
秦绍手指从鼻孔里伸出来,带着很可疑的一团东西,啪唧一声,探出老远,笑呵呵地道:“叫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师傅、师伯,咱家……咱家还有事,有空咱家再出宫来聆听教诲,眼下该回宫了。”
“去吧,好好做菜,不要堕了为师的威名。”
王安逃也似的跑了。
…………
“堂哥,咱们要发财了。”
一听到发财两个字,秦寿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话他已听了不知多少遍,可是发了财,也不是自己的,从来不见这个堂弟给自己付工钱。
见秦寿懒洋洋的,秦少游便当机立断道:“你这个家伙,油盐不进,真是讨厌,赶紧,去把邓健叫来,该做工了,让他躲了一天的懒,他的债,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有,你出去,去打个酒旗,旗上要这样写……本店雇请御厨王安师伯掌勺,欢迎莅临!”
“谁是御厨师伯!”
“是你啊,堂哥。”
“啊?”秦寿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