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坚持这么做,然后两个人都倒的在草地上大笑,她会说很多外面的事情,说她今天又做成了一笔怎样的买卖,说等她把这个家打理好了,还要带我去过以前那种生活,去做侠女,我期待着。
这样简单的期待在第二年的夏末成了幻影,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断的闪现。
我记得那天晚上很热,热的人很烦躁,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外头很吵,跟四岁那年的那一天一样的吵,我跑到外头。看见很多人站在那里,有娘,还有那些总想讨好我的叔叔伯伯,还有一个很陌生的女子。细长地眉眼,穿着一身华美的衣服,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娘,从她嘴里我又听见了败坏门风。不知廉耻,还有很多很难听的词,我很生气,因为我知道娘一定受伤了,所以我打了那个女子一个巴掌。女子摔到在地上,然后我被好多人围在一起打了。
那时候年纪小,虽然会武功却老记着娘说过,不能随意伤人。刚刚我打了那个女子,娘一定生气了。所以我不敢再还手,直到娘和那些叔叔伯伯把我救了出来。
那个女子临走地时候用很尖很尖很刺耳的声音说。“萧若娘,要么你就来当个贱婢。要么就永远都不许见他!”
我看见娘紧紧的抿着嘴,却不说话也不哭。死死的抱着我。
那天晚上,娘给我上药地时候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说起了我爹,而我却宁愿她从来不曾提起,也许那样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娘摸着我的脸说我长的很像爹,那是唯一一次我避开了娘地手,因为我觉得她不是在看着我,而是在看着那个从来不曾出现过的爹。
娘说她跟爹是一见钟情,两个人曾经一起闯荡江湖,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又互有好感,所以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于是有了我。
爹带着娘回家去,提出要娶娘,可是爹的父亲,也就是我那个所谓地爷爷不同意,他把爹关了起来,又让人把娘打了出去,娘当时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经不住乱棍棒打终于小产了,娘不敢回家,所以才带着我流浪。
娘说爹是个很好很好地人,看起来像个大老粗却很细心,很疼娘,可是他家门太高,娘攀不起,配不上他。
终于在一年前,娘又有了爹的消息,可是爹结婚了,娶了今天那个细长眉眼地女子,爹说他不是自愿的,是被逼地,他爱的只有娘,说到这里,我看见娘又笑了,笑地比平常都好看,我知道娘一定很喜欢爹,虽然我很讨厌他,我一直觉得我不需要爹。
三个月后,我看见娘和那些叔叔伯伯大吵了一架,吵的很凶,但最后似乎是娘赢了。
又过了几天,娘收拾了衣服带着我离开了,走的时候那些叔叔伯伯虽然黑着脸却都出来送我们,我当时很雀跃,以为又可以离开这里去过我们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了,如果我当时能够读懂他们脸上的不安,我想,我一定会阻止娘,可惜,没有如果。
这次娘带着我走了很久,我看得出娘很矛盾,却不明白她在矛盾什么,她只是每天在马车上握着那把梳子发呆,也不跟我说话。
十天后,我第一次站在这里,九州山庄。
我又看见了那个细长眉眼的女子,她看着我娘很嘲讽的笑,我看得出连那些下人都在笑娘,娘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我们住进了一个很小很黑的屋子,我知道娘心里很乱,因为她手在发抖,所以我看着她说,我喜欢这里,有娘就很好,娘怔怔的看着我,终于又露出了跟以前一样的笑容,搂着我说,“钰儿,以后我们还会有爹跟我们在一起。”
当祁明德,也就是我爹第一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想到一句话,他真的很像大老粗,可是他站在我面前似乎很紧张,娘让我叫爹,我叫了,那个人似乎努力的压抑着什么,只是用手摸我的头,“乖”,声音和手都在发抖。
以后的日子我和娘都要做很多很多的活,很累,可是我觉得娘一天比一天快乐,所以即使我真的不喜欢这个丢下我和娘十年的男人,我依然会笑着叫他爹,然后把他给我的东西都堆在角落里。
可是这样的日子也无法持久,很快的,九州山庄老太爷回来了,他像是一个地狱来的恶魔,带给我和我娘的除了噩梦还有耻辱和憎恨。
那天下着雨,已经很晚了,却有个下人来把娘叫走了,娘让我乖乖睡觉,可是我本能的不安,所以偷偷的跟在她后头。当我跟着那些人要进一个院子的时候,忽然被人捂住了嘴拉到了角落里,那个人是我爹。
然后我又看见了熟悉的一幕,那么地不堪。
一个比姥爷更让我觉得可怕的老人坐在屋檐下。雨瓢泼一样的落下来,砸在跪在院子中的娘身上,他们似乎说了很多话,可是雨太大。我什么都听不清楚,只知道爹抓着我地手越来越用力,仿佛要把我的手掐断一样。
等我擦了下眼睛上的雨水再看的时候,娘跪在那里,衣衫半退。被人拿着鞭子抽打在身上,他一定比姥爷更用力,娘疼地蜷缩了起来,我挣扎着就要冲出去。可是爹却死死的抓着我,只是用阴沉的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