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充县陈到。
武陵长史蒋琬,率部与魏延黄忠汇合。
当晚,大家在营中欢庆,直至深夜。
黄忠喝罢了酒,押解着沙摩柯等一干俘虏,赶往汉寿。
魏延呢,则率领本部兵马,退过沅水扎营,准备在天亮后,返回零阳。
蒋琬负责打扫战场,清理后续。虬龙滩一夜鏖战,五溪蛮人战死过两千多人,尸体横陈荒野。
马上就要夏天了,这天气会一日比一日炎热。
加上荆南气候潮湿,尸体若不能尽快处理,说不定就会引发一场疫病。曹朋对这种事情,一向是非常重视。所以,他命蒋琬在这边处理打扫战场,以防止发生疫情。几千具尸体要铺洒石灰,而后焚烧入土。这工程不算小,没个几日功夫,休想结束。说实话,干这种活不讨好,但蒋琬却毫无怨言……他本是一个被罢了官职的小吏,而今却一下子成了一郡长史。
武陵郡治下,除曹朋和赖恭之外,便排的上他了。
曹朋对他的这份厚爱,蒋琬已决心,定要用xing命报答……
送走了魏延,蒋琬感到有些疲惫。
为了这场大战,蒋琬也算是费尽了心血。看上去,这场战争的胜利,和蒋琬没有多大关系。
可实际上,从船只的调动,到辎重的运输,以及兵员的安置,几乎是蒋琬一力宛城。
魏延黄忠文聘,除了交战时动手,几乎不费半点力气。近两万大军的物资供应,完全有蒋琬一人负责。在这场战事中,蒋琬的才干也表现的淋漓尽致。所有人都知道,待荆南之战结束,蒋琬必有大用。
卸下了身上的甲胄,蒋琬正准备休息。
忽听帐外小校低声道:“长史,营外有一老者,说是要求见大人。”
“呃?”
蒋琬坐起来,沉声道:“是什么人?”
“那老者不肯说,只说要见到大人才肯表明身份。”
“请他进来。”
蒋琬心中,不免有些疑huo。
他立刻披上长衫,拨亮了帐中火烛。不一会儿的功夫,帐帘一挑。几名军卒簇拥着一位老人走进了大帐。
那老人头发乌黑,略有些卷曲。
眼窝深陷,塌鼻梁,大嘴巴,长着一部灰白钢须。
看衣着,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不过赤足而行……身上没有携带武器,走进大帐后,这老人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蒋琬面前。
“老人家……”
“化外山民,不晓天龘朝威严,冒犯将军,实乃死罪。
沙腾自知罪该万死,可是为不孝犬子,还是冒死前来……请大人看在野民年迈的份上,放犬子生路,小老儿愿代犬子一死,请大老爷高抬贵手。”
老人说着一口荆南土话,若非蒋琬也是荆南人,甚至可能听不明白。
而且,他说话间颠三倒四,让人有些mo不着头脑。蒋琬在愣了一下之后,忽然直起了身子。
“你是沙腾?”
“正是。”
沙腾是谁?
便是那沙摩柯的父亲,五溪蛮的老蛮王。
蒋琬没有见过这位老蛮王,但是却听说过他的名字。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憔悴而虚弱的老人……片刻后,他突然道:“来人,给老蛮王看座。”
有小校搬来坐榻,蒋琬叹了口气,上前把老蛮王搀扶起来。
老蛮王眸光浑浊,看上去似乎失去了生气。他胡须颤抖,眼角闪烁着晶莹泪光,脸上透出哀求之se。
蒋琬说:“老蛮王,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英雄事迹。
当年太平道黄巾贼肆虐荆州,是你带着山民出战,保护了武陵郡一方安宁。你是个了不得的好汉,为何如此糊涂?竟然帮助那刘备逆贼,抵抗朝廷大军?而今,天下大势已经明朗,你却要螳龘臂挡车,实在是……你来了,我很高兴,也不会为难你。但你的要求,恕我难以答应。
非是我不怜惜你父子情深,实在是……我做不得主啊。”
蒋琬用荆南土话,与老蛮王交谈。
这也让老蛮王感觉到非常的亲切,连连点头。
“大人……”
“老王,我可不是什么大人。
在这荆南之地,能称之为大人的,只有两个,其中还不包括赖恭太守。这两人一个是我家公子曹朋,另一个乃朝廷尚书令,shi中荀彧。沙摩柯没有死,被生擒活捉。不过他此刻也不在这里,被送往汉寿。
老王,想来你也清楚。
沙摩柯这次犯下的,是大罪!
能饶他xing命的人,或者说能给你五溪蛮活路的人,只有荀shi中和我家公子,我实在是做不得主。”
“那,那怎么办?”
蒋琬在帐中徘徊,片刻后沉声道:“老蛮王,而今之计,要想救出沙摩柯,唯降而已。
你十万五溪蛮,久居山中,入为山民,出则为寇,已影响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