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绷直了身子,喉咙不住抖动,一双虎目,目光灼灼……
“三哥,不用紧张。”
“紧张?你哪只眼晴看到我紧张了?”
曹朋盘膝而坐,睁开眼晴看着典满,突然笑道:“都出汗了,还说不紧张?”
“我哪才出汗!”
典满嘴巴上反驳,下意识的抬起手,在头上抹了一把。
没出汗啊?
他猛然醒悟,曹朋这是在诈他!
“阿辐,你怎恁奸诈?”
曹朋呵呵轻笑,旋即深吸一口气,对典满道:“三哥,你跟我做,深吸气……腹部内收;深呼气,腹部鼓起。如此反复,记着数,大概几百次,就能平静。来,跟着我做,吸气、收腹……呼气……”
他的声音很柔和,似有一种令人心平气和的魔丵力。
典满依照着曹朋所说,吸气、呼气……
逆腹式呼吸,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达到精气神的圆满融合。
曹朋闭上眼晴,静静的调整呼吸。可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身边呼噜,呼噜……响起鼾声。
睁眼看去,典满盘膝而坐,脑袋一点一点,居然睡着了!
这让曹朋,顿感哭笑不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也赶来越暗。
站在密林中,鸟瞰山坳谷,依稀可以看到点点隐约的光亮。不得不说,雷绪选的这块地方,实在是太好了!如果不是胡班画的地图,真的很难找到这处所在。眯起眼晴,曹朋悄悄靠过去,蹲下身子,静静的观察。这种潜伏蹲守的事情,前世不晓得做过多少次。虽说很枯
燥,很无聊。但曹朋却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前世,是为了抓人,现在,只为杀人!
“三哥!”
“嗯?”
“看到谷口大树了没有?”
“看到了。”
“胡班说,树后面藏着一个洞窟,里面大约有十几个人。一会儿行动起来,你要第一时间,把他们解决……有没有把握?”
典满沉吟一下,轻轻点头。
“只要能靠上去,十步之内,我可以在三息干掉他们。”
说着,他从兜囊中取出一支小戟,“要说掷戟杀人,我爹也未必能强过我。”
典韦有三绝!
双戟,长刀和手戟。
史书中曾有记载,濮阳之战时,吕布追兵将至,典韦负责掩护。当敌兵追至五步时,手戟左右开弓,连杀数人,吓退了敌兵,而后从容撤退。也就是说,典韦的手戟,可百发百中。
典满不是个喜欢吹牛的人。
他既然敢说出这种话,定有他的道理。
曹朋也不再询问,目光越过密林,仔细观瞧山坳谷中的星星点点。
心里面同时,也在做着盘算……雷绪有三百人,我又应该如何应对,才能全身而退呢?
眼晴眯成了一条缝,他紧咬嘴唇,突然间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鹿台岗,寂静无声。
雷绪宴请周仓,喝得才点高了。
天黑之后,他便回到自己的住处,倒头大睡。
这一觉,直睡到天将子时,才算缓了过来。雷绪觉得口干舌燥,从石榻上坐起,喝了一大碗水。
“什么时辰了?”
“回禀大帅,已近子时。”
雷绪喜欢他的部下,称呼他为大帅。
想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小帅而已,可如今张曼成死了,波才也死了,换个称呼,又有何妨?
从某种程度上,‘大帅’这个称呼,也能满足一下他的虚荣。
不过,听到回答之后,雷绪一蹙眉头。
“雷成他们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回来。”
“该死……这雷成办事,可越来越不让人放心。”雷绪说着,便站起身来,就着一个石糟里的清水,洗了一把脸。深秋的水,很冰……雷绪有些混沦的大脑,一下手变得清醒许多。
“周仓和胡班呢?”
“回禀大帅,周帅吃酒多了,正在歇息。胡班和周帅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雷绪感到有些心绪不宁。
眼皮子直跳,似乎就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走到一旁,抄起一口长剑。这宝剑的形状,微微弯曲,颇似钩状。剑名吴钩,是会稽名匠打造。当年波才在颍川之处,连番大胜,从当地一个世家子弟手中,得来的兵器。后来波才战死,这口吴钩也就随之落入雷绪手中。
他耸了耸鼻子,“出去看看!”
说罢,迈步往洞外走去。
几名亲随紧跟在他身后,很快便走出了洞窟。
山林中,很安静。
除了夜鸟不时啼鸣之外,只有山风簌簌回响……
雷绪突然停下脚步,眼睛一眯,心里的不安感觉,随之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哨卡都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