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幕落在鸿鸣书院众人的眼中,顿时激起一片惊愕,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位白衣少年到底何许人也,竟敢在此时对苏文提出挑战,那岂不是在打杜宁的脸吗?
即便是唐吉和林子聪院士等少许人认出了此人便是久负盛名的白马弈棋禹墨,也忍不住在心中替对方暗捏了一把冷汗。? ..
然而,对于圣佑书院中熟知禹墨性情之人,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甚至在苏文看来,禹墨于此时站出来,所选择的时机不可谓不妙,非但不是在冒犯杜宁的国手之名,反而还隐隐中替杜宁解了围!
正如先前苏文所说,即便他在与杜宁的对弈中耍了一些小聪明,但胜了就是胜了,如果杜宁真的提议再来一局的话,也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一些,可若是就这么让苏文胜了,岂不是说明鸿鸣书院在棋局对弈中胜了圣佑书院?
这绝不是圣佑书院众人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所以禹墨站了出来,轻声笑道:“以杜大人的爱才之心,想来若是再下一局,恐怕也不会放手施为,如此对弈岂不无趣,倒不如让我来与苏圣才手谈一盘,大家都能全力以赴,才是棋道真意。”
禹墨的这一番话,顿时也让杜宁心中一颤,他这才回过神来,今日在神木山,他可不是代表的自己,而是代表了圣佑书院,代表了唐国,断不能因为他而丢了圣佑书院的脸面!
念及于此。杜宁也跟着附声道:“如此也好,杜某又岂能夺了小辈们的风采?那便由你与苏圣才对弈一局吧!”
苏文听着两人的一唱一和,并没有出言赞同或反对。目色平静,直到他听到禹墨的下一句话。
“先前听苏圣才所言,似乎于围棋对弈之势并不擅长,碰巧这几日我于贵书院的众位师兄弟手中习得了你们这儿的五子棋,不如我们便以五子棋来手谈一局?”
话音落下,顿时让圣佑书院中人都是一头雾水,因为即便是康明山康大人。也不曾听说过这五子棋到底是何等棋术,此时禹墨的这般提议,可谓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唐吉坐于鸿鸣书院席座的后方。不禁咧着嘴笑道:“这禹墨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便连普通的棋道都输给了我这个门外汉,还想要跟苏文下五子棋?他也不打听打听,这五子棋是谁发明的!”
然而让唐吉等人没有想到的是。苏文闻言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皱着眉头开口道:“或许禹墨师兄并不知道,这五子棋正是由我创造的,若是以五子棋对弈,岂不有失公平?”
刚刚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的杜宁听得苏文这话,立刻身子一紧,对禹墨说道:“禹墨,不可胡闹!”
谁知,禹墨对于杜宁的明斥暗护之心没有半分的领情。而是笑着道:“学生自有分寸。”
杜宁面色微僵,知道以禹墨的性情来说。一旦决定的事情,便再难改变,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以禹墨的棋道实力,明明可以轻松在对弈中胜过苏文,为什么偏偏要放弃自己之所长,去选择那什么五子棋?
诚然,之前苏文以圣佑书院最引以为傲的棋术击败了杜宁,若是禹墨真的能够凭借苏文所创造的五子棋取胜的话,当真是一雪前耻,将败辱加倍奉还。
可关键是,禹墨能胜吗?
圣佑书院中所有人,除了禹墨之外,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五子棋的名号,所以并不明白禹墨的信心与凭恃从何而来,但是单从此棋的创造者是苏文这一消息来看,禹墨想要获胜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同样对禹墨的决定为之疑惑的,还有鸿鸣书院的一应师生,尤其是王阳明大学士,可是深知苏文五子棋造诣的,当日在摘星苑中,他老人家可是一次便宜也没能从苏文手中占得,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明苏文赢定了?
不论怎么看,禹墨都做出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但更加让人意外的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苏文也没有顺势答应下来,而是似做无意般笑道:“久闻白马弈棋盛名,今日能得此机会与禹墨师兄手谈一局,实乃大幸,从师兄的雅号与穿着上来看,难不成是对白色情有独钟?”
苏文的这番问话显得没头没脑,莫名其妙,但禹墨却听懂了他的意思,于是他也跟着笑了。
“苏圣才果然细心,不过我虽然平日素好白色,但到了棋局之上,却更为喜欢执黑子而行。”
苏文心叹一声果然如此,脸上却笑容依旧:“哦?不知道这其中可有什么说法?”
禹墨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令人玩味了一些,轻声道:“因为黑子先行。”
此言一出,不论是圣佑书院还是鸿鸣书院皆是一片哗然。
鸿鸣书院一众师生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是因为禹墨口中的“黑子先行”的理由,乃是之前苏文对杜宁说的。
当时苏文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众人只是觉得有趣,但如今从禹墨嘴里面说出来,却无疑带了一些挑衅的意味。
唐吉忍不住率先出口嘲讽道:“难不成白马弈棋会天真地以为,棋道对弈中先行就一定能够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