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本身就代表了肯定的意思。
徐焕之在来到神木山之后,神色终于第二次发生了变化,前一次,是陆羽初现身,将其一击重创之时,而现在,却是为了苏文。
沉吟片刻,徐焕之复又摇头道:“这不可能,国考要在明年才举行,苏文无法晋升侍读,自然没有入选博才榜的资格。”
“而且世间早就有了关于新一届四大才子的定论,东有白马弈棋禹墨。南有怜花公子沈木,西有文圣后人欧阳克,北有书词双辉孟云。便是柳施施也没有入选四大才子的希望。更何况是这个苏文?”
陆羽对此,并没有争辩什么,只是言外有意般说道:“是与不是,届时便知。”
徐焕之闻言,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到:“如果苏家小儿真能入选四大才子,那我自不再与之为敌!”
这是来自卫国第一半圣的承诺!
陆羽不置可否。似乎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到底想要问些什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便是,我生平最厌烦的。便是与人打哑谜!”
说到这里,陆羽似乎想到了远在书院其内的某个只能打哑谜的小丫头,脸色似乎变得有些讪讪的。
徐焕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认真地对陆羽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我希望入书院藏书阁一观!”
“这不可能!”陆羽还没有回答。一旁的陆三娇便已经抢先拒绝道。
书院之藏书阁,乃是整个书院最宝贵的财富,外人不得入之,这是鸿鸣书院建立百年以来所定下的铁规!
谁也不可冒犯!
对于陆三娇的回答,徐焕之丝毫不以为意,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陆羽身上。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陆羽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三娇说的话。便是我说的。”
“如此,那我还有一问,希望您能如实而答。”
谁曾想,徐焕之对于不能入藏书阁一事,似乎并没有太多的遗憾,转而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
陆羽不耐地点点头:“说。”
“我曾于一月之前,感应神木山中有魔君之幽息荡存,后经推算,知晓其出自藏书阁中,不知可否属实?”
直至此刻,徐焕之终于道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原来,他是为了那日苏文观魔君亲创战诗之时所泻出的幽息而来!
闻声,陆羽眉头一挑,忍不住开口道:“搞了半天,你来我鸿鸣书院,又是口出狂言说要闯山,又是接连挑战三娇和剑秋,最后还冒着激怒我的风险赌命,就是为了这点儿屁事儿?”
徐焕之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一代茶圣,陆羽口中之言竟然如此粗鄙不堪,但对此他没有任何资格评论,只好沉默着点了点头。
见徐焕之痛快地承认了,陆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痛骂道:“我还道你身为我国最强之半圣,就算出身贫寒,也必定是有些见识的,没想到竟然跟一头猪一样愚笨,我鸿鸣书院藏有魔族战文一事又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隐秘,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就算是魔君的亲笔战文也有好几样,从中泄漏处一丝幽息算个什么大不了的屁事儿?简直是大惊小怪,莫名其妙!”
说完,陆羽也懒得跟徐焕之再做纠缠,拂袖而去,只留下了一声警告:“若你敢再向前踏出半步,我虽杀不得你,也必断你一足,好自为之吧!”
徐焕之愣在原地,似乎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但他的目光却越发变得凝重了起来,然后他不发一言,也没有向陆三娇和白剑秋告别,转身便走出了山门。
下一刻,火急火燎离开的陆羽,却并没有出现在百草院的书舍中,赶去安抚爱徒心中的担忧,而是身形一闪,出现在了藏书阁之外。
此时他的神色,早已没有了嬉笑怒骂之意,也没有了与徐焕之言语之间的轻松,而是略带急躁。
“老家伙,我来跟你打听个事儿!”
藏书阁之外,那位一直安坐于藤椅之上的白发老人轻轻睁开了眼睛,没好气地说道:“求人办事儿,就是这么个态度?”
如果这一幕落在他人眼中,不知道会惊起何等的滔天巨浪,陆羽是百年前封圣的茶圣,单以年纪来论,怎么也有一百多岁了,但他竟然会称呼这位老人为“老家伙”,难道此人年纪与其相仿?或者说,甚至比陆羽活得更久?
而那老人对陆羽的态度,就更加令人震惊了,如徐焕之那般,面对一代茶圣能淡然处之,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而这位老人却敢当面斥责陆羽!
谁曾想,被老人训斥之后,陆羽却并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怒意,而是难得一见地恢复了文人之间的儒雅,他慢步行至老人身前,微微躬身道:“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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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沈木公子’10000大赏,这真是每天升一级的架势啊,昨天才刚刚升任舵主,今天就成为本书首位堂主啦,可喜可贺!为了以示感谢,特意没有把